來人正是拓跋驚寒,他一襲玄衣,在血紅的世界裏,愈發顯得冷峻,那雙眉如劍光一般,肅殺而冷冽,他注視著麵前穿著有些破爛的男孩,眼底滿是沉色,“竟然被你糊弄過去了。”
早先前借住院子的時候沒怎麼注意,下了鬼蜮才知道,他竟然是鬼界之主,紀非歡!
不過這容貌較之以往,卻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也難怪他會大意。
紀非歡隨手將劍光擊落,流星碎屑一般的光亮落在了橋下的暗河內,瞬間映照了底下秘密麻木枯骨和那雪白一般的浮屍麵孔。
他一雙異瞳掠過幾分冷色,厲聲道,“你還敢踏入黃泉一步?”
兩人明顯的舊相識,不過拓跋驚寒卻是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大的殺意。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吧,哈哈”紀非歡怪異一笑,縱身一跳,入了暗河,驟然間隱沒了身影。
不過一眨眼的時候,周圍的血色卻是濃稠的嚇人,拓跋驚寒凝目細看,卻是發現地上那些漆黑的根莖快速的長出了花苞,鮮紅的花瓣一片接著一片的連綿不絕的綻放開來。
河底下伸出了無數隻觸手,往他身上抓來。
每一隻手上都凝結著可怕的怨氣,拓跋驚寒隨手掐了一個指決,四周光芒大漲,那些觸手也害怕的縮了回去。
河底暗流湧動,不知從哪出起,河水內升起了一點亮光,飄飄乎便入了其中的一朵彼岸花內,瞬間,花朵肆意生長,花瓣之間,隱約可見人的五官。
不過一眨眼的時候,血紅色的世界忽然飄蕩著無數的亮光,如螢火,似有指引的穿插進了妖嬈蠱魅的花朵中央。於是,無數朵花瓣之間,都出現了一張模糊而麵無表情的人臉。
“一朵花便是一個生魂,這河底生魂千千萬萬,均附在這彼岸花之內,你縱然已成聖,也不敢輕易犯這大殺孽吧?”紀非歡渾身濕漉漉的,從河底爬了上來,嘴角掛著笑。
這般挑釁表情,確實怪礙眼的
拓跋驚寒麵色如常,指尖光明卻退去了淩厲的殺意。
鬼族能屹立六族不倒,自然有其自保的本事,這河底千萬生魂便是他們盤踞一方不滅的依仗。
誰能枉顧天道,擅自犯下這千萬生魂的殺孽?
紀非歡看著拓跋驚寒,眸光愈發冰冷,他往後退去,不知退到了哪朵花背後,矮小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中。
“都說神族智謀無雙,我看你如何破解這僵局?”
拓跋驚寒明白他的倚仗所在,他不能殺生靈,河底生靈卻可以來殺他,但是他有也不是能被輕易殺死的,這就是所謂的僵局。
彼岸花妖嬈迤邐,花蕊之間藏著一張張蒼白的麵孔,或喜或怒,或悲或怨,但大多數還是空洞而茫然的,他們隻聽著紀非歡的指令,開始撕咬那個被光明環繞的男人。
拓跋驚寒隨意刺了一劍過去,大片的花朵之中露出了猙獰而痛苦的神色。
他麵無表情,劍光所指處,皆是一片死寂。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走過了拱橋,走過了河邊,腳底邊堆積了無數死去的花瓣,玄色衣角帶出星光點點,整個人如暗黑畫卷裏的帝王。
“你看,他殺的越多,以後的路就越難走。”黑暗之中,紀非歡微笑的撫摸著卡卡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