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驚寒凝視她許久,最終還是轉過頭,拿起酒杯淺嚐了一口,站起身緩緩離去。
他的離去並沒有讓顧幽離輕鬆下來,反而愈發的沉重。
他問的這句話就像是一座大山壓著她,腦子一片空白以後,莫名就多出了一些畫麵,而這些畫麵的主人公隻有一個,那就是崔澤。
如果要說一件有愧於拓跋驚寒的事情,應該就是在魔界為了不擇手段拿到厚土石時候,親了崔澤。
那時候她一直以為是聖人氣息莫名使她感到親近,才生出的喜歡,可是後來遇到那麼多聖人也不曾有過親近的意思。
更何況,今日她見到這個年輕的男修,竟然也會意外的想起他
那麼就不是她之前所認為的那樣了,她的確對崔澤動過心,這心動的太微弱,太自然,讓她下意識就找了借口回避了。
當日是拓跋驚寒帶她離開的,那次她也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她對崔澤是一時欣賞,他才是她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人。
顧幽離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發起了呆。
他問,如果有一天,他也有了其他喜歡的女子,她會怎麼樣。
顧幽離失笑,捂著心口低聲說道,“不怎麼樣,隻是單單聽見這句話,想到這個可能性,這裏就悶悶的,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姑娘,你怎麼了?”窗外那個氣質與崔澤相似的男修停下了步伐,抬起頭問了一句。
顧幽離對上他的眼睛,冷聲道,“沒什麼。”
那個男修看著她的側顏,目光微動,卻終於沒有再接話,繼續往前走去。
也許生命中遇到的人太多,總有那麼一兩個讓你覺得眼前一亮,想要親近。
可是最終,你會遇到一個你覺得對其他人動心就是罪過的人。
一顆心,滿滿的都是他。
顧幽離想要起身,去和他說明白,可是她想了許久,也不知該如何說起。
她托著腮,看著下方人來人往的街道,眼底依舊盛滿了哀愁。
接近傍晚,她還是決定不想那麼多,她回了房間,聯係上了紀非歡。
現在兩族已經合並,六道輪回之下就是黃泉水,她身影出現在黃泉邊上,一轉頭就看見正在種花的紀非歡。
他拿著小鋤頭,在土裏挖了個坑,撒下種子,澆了一旁的黃泉水,還將數十道撈起的靈魂一起捏碎埋了進去,畫麵有些殘忍,顧幽離卻看的嘖嘖稱奇。
“原來彼岸花是種出來的?”
她還一直以為是土生土長的。
紀非歡拍了拍手,將鋤頭放下,一撩衣擺便坐在石頭上,斜睨著她,問道,“你來這做什麼?”
顧幽離現在看他就想起了顧玄,親切的很,她上前幾步,坐在石頭另一邊,說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種這個?”
紀非歡看著腳邊還沒有埋的小坑,“你管我。”
他一腳便踩著泥土往前,將坑填平。
顧幽離見他中別扭樣子也不多問,很多時候,她覺得老紀這個人吧,年紀雖然不小,心性卻和小孩子差不多。
既然他不肯多說,她也不會多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