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臨走時嶽不均的話,若這樣一直拖著似乎遲早也得敗露。一邊是王上,一邊是王上的姐夫,權勢熏天的大將軍。真出了事,人家兩個是親人,獨把倒黴的自己夾在當中,到時可怎麽脫身?想到這裏,不由愁腸百結,暗怨自己命苦,早知就不該顯露高超醫術,若不被選進宮來當禦醫,雖沒了榮華,小命卻不會有什麽危險。越想越是後悔,自怨自艾的去了。
這裏龍徹略施小計便將他姐夫強留在宮裏,心情自是大好,朝臣們隻覺王上似乎平易近人了許多,卻不清楚個中玄機,隻有太康暗暗笑在心裏,知道自己可憐的好友身處深宮,不知怎樣的焦急呢。他本以為王上會趁此機會大做文章,降嶽不均的官職,畢竟雖以身護主,但王上總是受了驚嚇,若要強詞也說得過去,況還有幾個王爺和宋兼那等小人。誰料幾日過去,竟全無動靜。倒奇怪起來,暗想王上難道隻顧著眼前高興了嗎?觀其顏色似又不像,不由對這居心叵測的少年王帝下一步究竟會怎樣走好奇起來。
他哪知龍徹是因為深諳姐夫的性情,若在這時候再強詞奪理一次,隻怕他舊傷未愈,便添新傷。到時候自己的目的雖達到了,但弄得最愛之人身心俱都傷痕累累,又於心何忍。因此雖然機會不錯,宋兼等又總進讒言,他也不肯有所動作,況且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單等一擊成功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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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光此時主理軍方事務,忽然發覺王上似乎對邊關的軍情格外關心了起來。每每無事,他也總要詢問,且每次聽到蒙古毫無動靜時,臉上竟顯露出失望之色,不由得更加奇怪,心道:王上難道還盼著再起戰爭不成?這一日忽接到一封平常軍報,裏麵隻用淡淡語氣說蒙古的一小股流寇擾了一個村子,牲畜丟了幾頭,幸無人傷亡。他本不在意,誰想到龍徹看了,竟大喜過望,慎重研讀起來。
且說龍徹,拿了這封戰報,如獲至寶,秋菊淡淡瞥了一眼,不由笑道:“王上這是怎麽了?這也值得你一看?連人都沒傷著呢。”
趙偉亮歎了口氣道:“今非昔比了,蒙古兵被姐夫打的抱頭鼠竄,藏匿不出,我就是有心做文章也沒有理由。如今雖然事小,也就算好的了。總比沒有的強。”
秋菊驚訝道:“莫非你想用這個做理由不成?慢說大將軍那裏說不過去,就是群臣麵前,你要如何交代?就為這麽股子流寇,你就要大起幹戈?豈非貽笑天下?”
趙偉亮不語,坐在椅子上慢慢沈思,良久又自語道:“是啊,總得想個法子讓這事兒變大起來。”
秋菊道:“再等等吧,等個足以能說服人的理由,這麽些年都過來了……”話未完,龍徹已焦躁道:“就因為朕等了這許多年,再也不想等下去了,如今我眼看著姐夫身在咫尺,卻連在他身邊躺一下都不能,這種煎熬你了解嗎?”說完起身道:“叫千弼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