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光道:“這人的先祖因犯了通敵罪被滿門抄斬,但處斬時漏了他外出學藝的兒子。其實他們沒什麽冤枉,但他兒子卻一定要為祖先報仇。以前也行刺過先王兩次。被抓住後斬了。這個是他的兒子,名叫向陽,為人倒也有仁義之風,武功十分高強,因此諸多人護著他,所以王上還要給臣一段時間。”
趙偉亮點頭道:“知道這些,你已是功不可沒。餘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交給刑部吧。”說完命他退下。這才敢露出狂喜之色,對秋菊道:“如何?朕這一招高明不高明?如此一說,就是老宰相,方源等人也不會反對。姐夫啊姐夫,我盼了等了這麽些年,終於要如願以償。”說完又滿麵溫柔,輕聲道“你……你可莫要怪我心狠,實在是我太愛你了,再找不到什麽東西可以替代。”
昔日早朝,龍徹果然依和李重光說好的那些話重複了一遍。詳情雖未加詳述,但滿朝文武除嶽不均又有誰能分辯。聽得王上以大將軍久病初愈為借口要他交出兵權帥印,大家也覺合情合理。李風等雖覺有不妥之處,卻無話可駁。嶽不均與蒙古作戰日久,王上雖然言語含糊,他仍是一下子便聽出了弊病。心知王上是用這機會奪自己的勢力。雖如此,他又如何肯駁,反說了些讚美李重光,勉勵的話。龍徹更加高興,這事就這麽定了。
散朝後太康與嶽不均並肩而行,問道:“你明知王上用意,因何不加以駁斥,難道真忍心多年的兵權就這麽輕易的被奪走嗎?”
嶽不均淡淡一笑道:“名利都是身外之物,有時候反而累人。若我沒了權勢,能和王上君臣融洽,消除他的猜忌,對我來說反是幸事。況且這兵權雖然易主,重光卻也是個可擔大任的孩子,於我更無遺憾了。”
太康點頭道:“這道理人人都懂,但能做到者,唯大將軍一人耳,佩服佩服。隻是你如此聰明,怎就看不懂王上真正意圖?唉,我也不能多說了,前路漫漫,隻能先祝你好運了。”說完麵上亦不禁露出憂慮之色,泱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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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不均見他去遠,方搖頭笑道:“真是的,盡說半截話,吊的人難受。故作什麽神秘呢?還我看不懂王上意圖?是你帶他長大的還是我啊?”
其實太康所憂並非龍徹。他先前教授龍徹讀書時,已由這小王帝看他姐夫的眼神中明白他的心意,且知他心之所係,唯嶽不均一人而已。所以也樂得作個好臣子,將好友推向王帝懷抱。隻是如今事到臨頭,他向來知道好友的性子,又怕他承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有心讓他做個準備,無奈幾次明示暗示,好友就是不懂。可見心裏從未向這方麵想過,不由更是擔心。
匆匆又過了許多日子,這天龍徹回到後宮,徑自來到嶽不均居住過的寢宮,一下子坐到床上,剛要拿起被子,募然發覺竟換了一條,不由大驚失色,跳起來道:“誰?是誰這麽大膽,竟敢把被子換了?”
門外一個宮女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跪下結結巴巴道:“是……是……奴婢……奴婢今早……看見這……被子似乎久未換過……所以……所以就換了。”可憐的宮女怎麽也想不出,換一條許久沒洗的被子還能有什麽罪過。
趙偉亮“啊”的一聲曆叫,宛如被摘去了心肝一般,手指顫顫的指向發抖的宮女:“你……你……你不想活了嗎?朕曾嚴令,這屋子裏的陳設,不許任何人更改搬動。你……你你你……你竟敢把被子給換了,來人。”
秋菊去傳早飯,此時回轉,見幾個太監圍在屋外,王上在屋裏暴跳如雷,問清了何事,忙進來道:“王上,不怪她,這個宮女是昨日才調到這裏當差的。你也該用早飯了。”一邊對小宮女道:“下去吧,這裏沒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