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道:“姑娘不必心急,想必王上逼你逼的緊。放心,見麵是盡有的,但有一樣,姑娘知道我是願意玉成王上與不均的好事的。奈何這老友實在太過頑固,我救了他後,也勸他尋個適當時機回去,向太後他們說明事情原委,輔佐王上治理朝政。可他卻說什麽王上陷溺太深,正好趁他死去丟開手,從今後娶妻生子,君臣融洽。等時間一長,自然就會相忘。因此上說什麽也不回去,險些還向我動武。更警告我若敢告密,定不輕饒。姑娘你說,他是王上珍愛的人,日後枕頭風一吹,我能有什麽好果子吃。所以才瞞到如今。”
秋菊急忙點頭道:“奴婢明白這其中利害關係,大人隻須引路,由奴婢來勸說大將軍,大人不知,王上……”話未說完,便被太康打斷道:“姑娘明白就好。不均的性子我是最清楚的,你此去說什麽都沒用,唯有編謊,就說王上因思念過甚病重,說的越重越好,哪怕說隻剩一口氣呢,如此這般或能回心轉意。待到回去後,即便知道了我們撒謊,那時有王上罩著你,萬事也不怕了。”
秋菊一聞此言,放聲大哭道:“大人啊,哪裏還用奴婢編謊,王上本就重病,如今又過了一天,想是真的隻剩一口氣了。除非大將軍,否則別人再救不了他。”
太康也沒想到自己信口胡說竟說中了,麵上變色道:“這如何了得,王上還未留下子嗣呢。”說完也不及更衣,忙忙帶了她出去,一邊安慰道:“不均所居距這裏不遠,隻是隱蔽的緊。不一刻就可到達,你先說說王上這病是怎麽回事?”
如此一路走一路說。太康方明白了,歎道:“原來如此,我算著王上就算再癡心,也能拖上幾年,誰料想竟這麽快,都是不均的錯,怎能叫一個癡心人強抑刻骨相思呢。好在他這味藥也必定靈驗。唉,古今帝王多薄情者,難得王上多情至此。我太康真是佩服。”說完指著前麵一道籬笆道:“那裏就是不均的居所了,嗨,他倒還有心情擺弄花草,看等一下誰著急呢。”秋菊和向陽凝目一看,果見齊整的小小院子裏,一個人正背對著他們給花盆裏的蘭花澆水。雖已隔了三年,秋菊卻早已認出這背影就是嶽不均。
一時之間,兩人都無比激動起來,“大將軍”三個字隻在口中盤旋,卻無法出聲,好容易秋菊鎮定了心神,剛喊出一句“將軍”,早已是淚下如雨,這裏太康推開籬笆,領他二人走了進去。
嶽不均聽到有人呼喚,忙回過頭來,一見秋菊向陽,不由的怔在了那裏,眼中現出又驚又喜的神色,須臾間又怒氣衝衝轉向太康道:“我怎麽跟你說的,如今你到底不聽,你……你……你……”
太康委屈的道:“怎麽是我說的,你先問明緣由再問罪,真是的,就跟李風方源那兩個老古板一樣。”他話音剛落,秋菊已幾步搶上前去,跪在嶽不均身邊泣道:“大將軍,一別三年,奴婢隻當已經仙去,如今再見,恍如隔世,幸喜將軍身體康健,實為大範百姓之福。隻惜王上他……王上他……”
嶽不均麵上雖平靜,聽了這幾句話,其實也十分感慨,及至聽到最後,心中不由得一沈,急問道:“王上他怎麽了?秋菊,你倒是說話,隻是哭幹什麽呢?莫非……莫非……”說完麵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身子晃了幾晃,幸虧太康扶住,方不致摔倒。
秋菊嗚咽點頭道:“大將軍猜得也準了九分,王上忽然重病,奴婢出來時已是湯水不進,到如今也不知還剩幾口氣呢。萬望大將軍慈悲,看在王上一片癡心的份上,救他一救。大將軍受的委屈,奴婢是盡知道的,就不為王上,也盼將軍為這天下蒼生著想。”
嶽不均一聽龍徹病重,哪裏還顧的上別的,一把拽起秋菊顫聲問道:“王……王上他……身子一向硬朗,怎會……怎會說病就……病的這樣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