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離開書房前,看到桌子上的湯,他腳步一頓,轉身倒進門邊裝飾用的盆栽裏。
他去到主臥時,安允之正好在盯著麵前的暖湯發呆,不知道該不該喝下去。
聽到聲音後,她轉頭一看,見是謝靖琛,視線一頓,“你回來了啊。”
然後就收回了視線。
態度不冷不淡,處處透著客氣與疏離。
謝靖琛沒有應答她的話,走到她旁邊,看到熟悉的托盤花紋,“段青禾送來的湯?”
“嗯。”應完之後,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她也拿去給你了?”
他低低應了一聲,轉身就要去浴室。
“哎,等一下,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在這個時候,她覺得,對方或許會好一點。
謝靖琛依言停住腳步,如寒冰般的眸子淡淡看來。
“你覺得,我要不要喝?”她指了指托盤上的湯,臉上有著猶豫和糾結。
她剛剛盯著想了很久,都沒得出答案。
不喝的話,萬一沒有什麼手腳,那她豈不是誤會了對方?這多尷尬。
要是喝下了,出了什麼事,她也無法承擔後果。
“隨你。”他語氣很冷淡,似乎對她的糾結並不感興趣。
安允之被他的冷淡咽了一下,眼看著他就要進去了,“那我喝了?”
他語氣跟剛剛的一樣,就連回答也僅僅是比剛才多了一個字,“隨便你。”
她再次被嗆到,瞪著鹿眸看著他進去,磨著自己的後槽牙,“算了!不就是喝嗎!”
對方應該不會公然在這裏動手腳吧?
她這麼想著,隨意攪拌了一下,正要端起來喝的時候,眼神一凝,動作倏然停住。
這裏麵是?
她用勺子勺起來,仔細一看,這確實是會使自己過敏的那道食材!
一般人是不會對香菜過敏的,偏偏她就不屬於一般人範疇裏。
這件事很少人知道,段青禾是有心的,還是沒想到?
應該不是故意的吧,畢竟她對香菜過敏這件事,很少人知道。
湯裏出現了不想吃的菜,她也沒了再喝下去的念頭。
她剛將湯放回去,浴室的門就打開了。
她抬頭一看,身型頎長,氣質清冷的男人就隻鬆鬆套著一件套頭T恤,使他整個人氣質柔和了許多。
見他轉身拿起自己桌上的那些報表數據,往外麵走去,她鬼使神差問了這一句,“你今天也是睡次臥嗎?”
他身子微頓,反問著,“你認為呢?”
“沒什麼,當我沒說,啊哈哈。”她幹笑了幾聲,後悔自己再一次不過腦說出的話。
現在她和謝靖琛之間的確是比之前互不相視的時候好了一些,然而,這不代表她想跟他同床共枕。
謝靖琛寒潭般的眸子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看著關上的門,安允之想到他剛剛高深莫測的眼神,腦袋裏又開始亂想起來。
他剛剛的眼神又是什麼意思?
想著想著,她躺在kingsize的大床上,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後,謝靖琛已經不在家了。
這其實是他們自從有爭吵以來的常態,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在吃早餐的時候,看到對麵的段青禾,她愣了一下,才想起來,現在對方已經住了過來,並且是要照顧她的。
“小允,你介意我這麼叫你嗎?”段青禾微微一笑,一副真誠善良的樣子,興許是常年生著病,她看上去還多了一些清瘦的柔弱。
單單是看外表的話,任誰都想不到她會做出以前的那些事。
安允之微微搖頭,“不介意。”
一個稱呼罷了。
“好,小允。”她臉上笑意濃了一些,“昨晚的湯好喝嗎?”
湯?
想到後來冷掉的湯,她心裏有些愧疚。
猶豫了一下,微微搖頭,“不好意思,我沒有喝。”
看到對方愣了一下,像是沒有想到,神色間還有些受傷,她遲疑著說出原因,“其實那湯裏有著我不能吃的東西。”
“不能吃?是過敏嗎?”段青禾有些懊惱,“怪我。對了,我記得我是在湯裏放了香菜,你是對這個過敏嗎?”
安允之想了想,點下了頭。
不管對方是知道還是不知情,現在說出來,她就是知情了。
要是想故技重施的話,多半會不成功的。
是以,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段青禾點了點頭,“好的,我記下來,那我會多加注意,避開香菜。”
頓了頓,她提起另外一個話題,“我今天早上看到靖琛哥哥從次臥走出來,你們是鬧矛盾了嗎?”
這個話題其實略微逾越了,安允之有些敏感地抬起頭,結果看到對方臉上絲毫沒有打探的意味,眼裏的關心看上去不像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