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黎逸從房子裏出來時，就看著韓雅可坐在地上，手上還夾著未燃盡的煙。不知在想什麼，目光深邃地望向遠方。
陌生到，他彷彿不認識。
不過，聽見腳步聲，韓雅可回過頭來。
臉上那點落寞一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轉而換上了討喜的笑臉，“辛苦封少幫我做這種事情了。”
對她這個表情十分不喜，不過封黎逸也沒說什麼，隻是垂眸看她，將她手上的煙拿了過來，“她願意出來作證了。”
煙被搶了，韓雅可也沒什麼太多的反應，就隻是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然後早有預料一般地問道，“然後呢？她提出的要求是什麼？”
封黎逸瞥她一眼，將從她那裏拿來的煙放到唇邊，“她要以汙點證人出席，而且，保證她能在陸景勝手上活下來。”
“真惜命。”這話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怎麼樣，韓雅可盡管盯著一張笑臉把話說出來，卻還是讓人覺得有幾分涼薄。
她沒給封黎逸接著問下去的機會，就隻是對著封黎逸笑笑，“謝謝封少。”
這話說的認真，不象是之前和他要資源的時候半真半假的開玩笑。
封黎逸也知道這件事對她來說非同小可，所以沒說什麼，隻是靠在旁邊的扶手上，抬頭看著天。
良久，反倒是封黎逸先開了口，“抬頭看看，這裏的星星很好看。”
他們兩個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黃昏之後了，耽擱了這麼長時間，天早就已經黑下來了。
韓雅可順從地抬頭看天，一瞬間有些驚訝。
城裏工業化發展迅速，天別說是星星了，看月亮都有些艱難。但是在這個地方，星星卻清晰可見。
“我母親很喜歡這樣的景色，所以我買的第一個房子，就能看見這些東西。”封黎逸的目光溫柔下來，連帶著口氣都溫和了幾分，“她覺得很高興，說要在這裏住一輩子。”
那現在人呢？
韓雅可在心裏迅速地琢磨著，封黎逸很少會提起關於他父母的事情，現在突然提起來說不定並不是什麼好事兒。而且口氣充滿懷念，人又已經不在這裏了，八成。
她斟酌再三，就隻是道，“這麼漂亮的夜空，換了我，也會想在這裏住一輩子的。”
一句都沒提和他母親有關。
她其實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手上突然多出來的東西異物感極其強烈，她總是忍不住去用手摩挲，每次觸碰之後，都會想起來一些不該困擾的事。
她是封黎逸的情人，是籠中鳥，是金絲雀。
給個項圈鎖鏈什麼的，她反而覺得更正常，給戒指算是怎麼回事兒？
她本來不該有這樣的困擾，該認清自己的身份。
韓雅可偷偷地看了封黎逸一眼，大概是因為提起了母親，所以封黎逸的側臉看起來十分溫柔，心情好像也很好的樣子。
咬了咬牙，韓雅可在心裏下了狠心，她深吸一口氣，試探著開口道，“封少？”
封黎逸偏頭看她，“嗯？”
“我想問你件事情。”韓雅可抬起眸子來，和他的目光對上，水汪汪的眸子裏帶著些少見的認真，“怎麼會突然想起送我戒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