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廣南戰報,邕林軍戰況不利,已戰死將士六千餘人,傷患四千餘人,被迫後退至江州郡下,齊將軍與敵軍將首拚殺......已戰死。”

景真帝眉頭快速地緊縮起來,嘴唇嚅動,沉默了一會兒方道:“江州東麵是臨海四省,北麵是水路四通的央江,西麵是茫茫林海的南羌,防線一旦破防......後果不堪設想。謁部不過小小一個部族,也敢膽向我軍發難!南部軍隊是該整肅了。”“啟稟陛下,近些年南方一向安定,謁部突然進攻確是打了個猝不及防,南部可領軍的將領也寥寥無幾,現齊將軍戰死,無將何以戰。”說話那人是盛太尉。

景真帝聽了他的話反而惱怒了:“戰馬、器械、軍餉和糧草朕哪樣虧了他們?養成這樣的酒囊飯袋,若邊疆之士都如此,江山傾覆豈非彈指之間?”

“陛下息怒!”一人站出,放眼看去,那人長身玉立、麵容俊逸。“廣南戰事事態嚴峻,不容耽擱,不如先行解決眼前困境。臨近廣南最近的是福錫郡守軍,但江州就是福錫前一道防線,可否從東南邊昌河城調動?”

“司馬尚書所言極是,臣記顧紀顧侯爺正駐昌河城中。”張鑒中張侍郎附道。

景真帝麵色緩了緩“眾愛卿以為如何,可還有舉薦?”

“陛下,臣願前往。”路小王爺上前道。

眾位大臣中無人顯露出讚賞之色,都看著皇帝如何決定。路小王爺年二十有五,是路王獨子,心性高傲得很,雖曾隨路王上過幾回戰場,卻不適合領軍打仗。

“也好,既然如此,便由你與顧侯即刻快馬趕往。務必平定謁族!”

宣布退朝後各朝臣從正建殿裏魚貫而出,私交親密的大臣多三三兩兩地走一起,一個個臉色沉重。南方死了許多將士,總要在麵上表示些莊重嚴肅。

“尚書大人。”路小王爺在司馬歡年身後叫道,司馬歡年與司馬丞相一同停下腳步。路小王爺向司馬丞相行了禮“丞相大人。”然後看向司馬歡年。

“父親先走罷,我稍後就回。”司馬歡年輕聲道。司馬宏是應了一聲,也向路小王爺點頭示意,然後緩緩地走去。

“小王爺今夜出發,時候還早,是要約我吃酒去麼?”司馬歡年漫不經心地問。

路崖輕笑:“頃中都說我心高氣傲瞧不起邊境那群廢物,大公子以為呢?”

“我不敢妄自揣測小王爺的心思。”司馬歡年向路崖做出請的手勢,示意他邊走邊說。

“哈哈哈。”路崖朗聲大笑:“我雖高傲,卻不是真的誰也瞧不上,如歡年你我就十分欣賞。”

“那真是我的榮幸。”

“我是小王爺,你是大公子,他人看著你如謫仙,可其實你我都一樣。”路崖悠悠地說。司馬歡年八九歲時就是頃中讓人驚歎的才子,以至於頃中盛行在教訓孩兒用司馬歡年來作對比。在一次盛會中,有一孩童頑皮,與家中人走散,正遇到司馬歡年,少年將他送到親人身邊。那孩童見到母親便嚷:“大公子,大公子,是母親你常說的大公子!”此後,人們便慣稱之為大公子。

“還是不一樣的,你是皇親國戚,我不是。”司馬歡年一本正經的說。

正午的陽光烈得像燒旺的火把圍在四周,路崖感覺自己厚重的官袍下已汗津津。然而側頭瞧那人,仿佛隻是被一層光籠罩,全身上下都一絲不苟地端正,他麵色溫和,說話做事縝密利落不卑不亢,讓人怎麼看怎麼順眼。

“你乃丞相之子,門第可不算低了。”

司馬歡年笑了笑,轉移了話題:“路兄,此別之後不知何時再見,時間倉促,王爺王妃和嫂嫂都等著路兄共聚,我就不留兄弟吃酒了。待路兄功成名就歸來,我必定用最香醇的美酒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