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若有這份收放自如的靈透和洞悉人心的通徹,何至於活成個害人害己的笑話?
蕭遇辰又囑咐:“著重排查此女是否為北燕細作。若是……”他略一沉吟,咬牙道:“你們便直接處理了。”
他承認這女人很有意思,但他素來重原則。若她是刻意接近的敵國細作,那再感興趣,他也不打算留。
衛錚眼睛一亮,幹勁十足道:“是!屬下這就去辦!明日一早,定將爺要的東西呈於案頭。”
“明早?”蕭遇辰有點驚訝這效率,“也莫一味求速,要嚴謹。”
“請王爺放心!”衛錚抱拳道。
蕭遇辰擺擺手,讓他走了。心裏閃過個不怎麼重要的念頭:衛錚似乎對此事格外熱切。
他的感覺沒錯,衛錚一轉身就露出了興奮的表情——自那女人未過門就讓王爺丟盡了臉麵後,他與兄弟們早為她策劃了不下百種死法。
翌日清晨,尋梅小築這邊,宮裏來的嬤嬤將曲瑤處理過的“落紅”喜帕,並著袋金錁子一起收了,心滿意足離府而去。
曲瑤也顧不上肉疼,趕緊去了耳房。
裏麵躺著的是楚清歌的侍女憐心。
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曲瑤身染沉珂,就是這個叫憐心的小姑娘衣不解帶無微不至地照顧她,才讓她挺過鬼門關,真正地活下來。
但此時,這可憐的姑娘躺在那人事不知,整個人一副病入膏肓模樣,仿佛隨時都能死去。
不久前,這傻姑娘被人陷害、責罰,但為了照顧曲瑤,她一直扛著不說,直到徹底倒下。
雖然憐心的盡責可能是出於對楚清歌的主仆情意,但受好處的人是她,這個人情她不可能不還。
她蹲下身,握了握榻上女孩的手:“憐心,我會盡一切努力救你,但你自己也要爭氣一點。活下來,我就帶你過好日子,知道嗎?”
為憐心擦洗翻身之後,曲瑤就聽見外麵傳來腳步聲,她猜是太醫來了,於是趕緊出去迎。
李太醫確實來了,但在距尋梅小築幾步遠的地方,被顧婉柔的大丫鬟攔住了。
“李院使,可算尋著您了。我家三小姐頭昏心悸,她怕一會兒誤了替王爺修屏風,想請您過去看看。您隨我來吧。”
蕭遇辰的白月光顧婉柔,雖未過門,但已借著替蕭遇辰修一副雙麵繡屏風的事,住進了府裏的慧芳園。
她的名字又婉又柔,人卻是又狠又辣的。
曲瑤初來時會染沉屙,憐心會被陷害責罰,都是這位小姐的手筆。
這段時間,曲瑤忙著籌謀救人,沒空收拾這心如蛇蠍的女人。
看來她不發威,是要被人當病貓了。
“李院使,王爺讓你來為本王妃請平安脈,你總不能過門不入吧?”曲瑤追上去,把人攔住了。
老頭還沒說話,大丫鬟就笑道:“王妃娘娘現在看起來生機勃勃,這脈啊,不請也是平安的。若是您不放心,不若跟我們一道兒先去慧芳園再請脈吧。畢竟,慧芳園才是正兒八經的住處,不怕怠慢了老大人。”
嗬,真是什麼人養什麼狗!
“啪!”
曲瑤上去就是狠狠一巴掌。
“放肆!李太醫為天家兒媳請脈,屬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顧婉柔一個沒品沒級、借住王府的庶女,腆著臉蹭好處就罷了,還敢跟本王妃爭先後?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