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瑤的夢想是豐滿的,並且計劃也很好——
找個蕭遇辰不在府裏的時候,卷著細軟帶上憐心,一路催眠出府,然後遠走高飛。
soeasy!
但現實是很骨感的,催眠失控帶來的反噬遠超她預估——
隻要她集中注意力的時間稍久點,頭就會像針紮一樣疼,同時五髒六腑都跟著翻江倒海似的難受。
她不知這是怎麼回事,隻知這種副作用消失前,那極需注意力的催眠術,已無法支撐她逃出睿王府。
曲瑤此時的心情就跟偷溜下凡的仙女,在山間泡完澡後,卻發現能帶她回天庭的羽衣被放牛郎偷了一樣。
又氣又無力,越無力越氣。
“啪”她打碎了第八碗端進來的湯藥。
“說多少次了不喝不喝不喝!”她前所未有地暴躁起來。
侍女們在床前跪了一地,頭幾乎要低到地板上去。
蕭遇辰大步流星地從外麵進來,踏過一地碎片:“楚清歌,本王給你臉了是嗎?”
他聽說了這邊的不平靜,就丟下手頭事務趕過來,難免情緒不好。
沒想到曲瑤情緒更糟:“本姑娘自己有臉,不用你給!”
蕭遇辰冷笑:“成婚了還敢自稱姑娘?你果然是不要臉的。”說著,又朝邊上跪著的侍女一伸手。
那侍女趕緊將新備的藥遞過來。
曲瑤一看他動作,就懷疑他要捏著自己下巴灌藥。
於是,她瞬間表現出了一個欺軟怕硬的人該有的素養來——
她十分敏捷地鑽進被子裏,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蟬蛹,然後悶悶地朝他喊話:“不喝不喝,那個庸醫什麼都不懂,我受傷到現在,三個月沒吃藥也沒死,以後不吃藥也不會死!”
此時,匍匐在地的侍女們邊瑟瑟發抖邊想:這個楚清歌,我們端藥就摔碗罵人。王爺端藥就裝可愛,啐!
蕭遇辰端著藥,冷聲道:“喝不喝,死不死,什麼時候由得你了?”
說完他端著藥碗悶了口,然後以絕對強硬的姿態把人從被子裏挖出來,俯身就將藥渡了過去。
場麵瞬間安靜地落針可聞。
直到一聲“咕嘟”。
“咳咳咳……”曲瑤麵紅耳赤,“蕭遇辰你有病吧!”
“該吃藥的人是你,顯然是你有病。”他說著,作勢又要將藥碗往自己嘴邊送。
曲瑤生怕他故技重施,自己現在又拗不過他,隻好趕緊坐起來,奪過碗,一飲而盡。
心裏默念: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蕭遇辰坐在床沿上,食指忽然擦過她嫣紅的唇:“所以你折騰半天,隻為了這個?還滿意麼?”
曲瑤:……
她心裏過了一百八十遍“莫生氣”,才忍住了懟死這個死變態的衝動。
是,作天作地確實是為了讓他過來,但卻不是為了這個樣子啊!
“妾身就是有話想問王爺。”
蕭遇辰了然一笑,抬手揮了揮。侍女們如蒙大赦,利落收拾了東西魚貫而出,並帶上了門。
“行了,你問吧。”
他想著,隻要她主動問起三個月前的事,他就合盤托出。
但曲瑤說:“王爺既然舍不得我死,是想好了要我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