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雕蟲小技，陛下謬讚了。”曲瑤心不在焉地謙虛了一下，視線卻若有若無地往懷表的方向飄。
建武帝發現了，卻不以為杵。
因為曲瑤那張清清冷冷的少年臉有了這點跳脫的動作後，顯得分外鮮活，賞心悅目。
建武帝朝魏德全招招手：“來，朕要親自為先生授獎！”
而後親自將那懷表掛在了曲瑤脖子上。
那熟悉的東西回到自己身上，曲瑤心中激動不已。但她也知此時不是能失態的時候，當即跪下磕頭謝恩。
這一頭，她磕的特別真心實意，然後就磕出問題來了——
隻覺麵上一涼，她的人皮麵具竟掉了下來。
曲瑤臉上忽然掉下個東西來，建武帝嚇得後退了一步，而邊上的魏德全更是咋咋呼呼地直接喊了聲“護駕！”
這時候，曲瑤再想把麵具糊回去，已經不可能。
這異變發生在萬眾矚目之時，更在電光石火之間。
曲瑤心思電轉，楚後救了自己一次，應該也能再救一次吧？自己睿王妃的身份暴露，想來也可以往彩衣娛親的方向靠，若有楚後幫腔，應該問題不大。
所以，她第一時間抬臉看向楚後。
可她一抬臉，之前沒能看清她麵具後什麼模樣的人就發出了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近處的，直接眼都直了。
曲瑤有點懵：看見楚清歌的臉有這麼驚訝的嗎？
而這時候，曲瑤心中認為可求助的楚後卻率先發難了。
“放肆！”楚後怒喝一聲，又“嘭”一拍身前桌案，一隻茶酒杯就跟炮彈一樣朝她疾馳而來。
楚後暗衛出身，身手相當了得。這杯子來的又快又急，光聽破空聲，曲瑤也知道，要是被砸中了，不死也得重傷了，可憐她跪的近根本沒法躲避。
然而就在她以為要遭的轉瞬之間，一根筷子從皇子們的席間斜飛而出，後發先至，“啪”地將酒杯撞開。
“父皇母後息怒！”蕭遇辰越眾而出，跪在了曲瑤身邊，“燕姑娘是受兒臣之托入京比賽，並非有意隱瞞。”
燕姑娘？為什麼是燕姑娘？
掉了人皮麵具之後，隻暴露了她是個女人的事情嗎？
曲瑤皺眉去看地上底朝天的麵具，就覺得，這麵具好像比自己戴上去的時候要厚好些，而她的無感卻似乎比以前更敏銳，臉上也更輕鬆了。
楚後盯著曲瑤的臉，眼中的惡念幾乎要化為毒箭。她磨著牙花子道：“不刻意，就不是欺君了嗎？來人，將這妖女拿下！”
周遭侍衛得令“刷剌剌”地抽出配刀，朝曲瑤走去。
“母後！”蕭遇辰急了。如果被皇後的人拿下，隻怕有死無生。
這時候，建武帝也從震驚中緩過神，叫停了皇後的侍衛。“慢著！”
“聖上，此女以女兒身裝成男子來參賽，刻意接近，顯然居心叵測。安全起見，還是應該先拿下啊！”楚雲綃急急道。
建武帝擺擺手：“朕有數，皇後稍安勿躁。”然後又看向蕭遇辰，冷冷道：“你說人是你請的，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是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