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破嶽臉色歉意,沒有想到這幫人也跟著自己來了。
徐安搖了搖頭,示意徐破嶽沒事。
“怎麼?包子鋪生意不是日入萬金麼,現在要回燕都討錢了?”
各種譏笑,各種廢物滾出徐家的話,轟然炸在徐安的耳朵邊上。
徐安孤身立著,從始至終,沒有爭辯一句。有的人,骨頭是硬給自己看的,不是給外人看的。
“廢物就是廢物,被罵成狗兒了,也不敢吠一聲!”走在最前的徐越海大笑。
“老七,跟我走。”徐破嶽有點動氣,壯碩的身子,一下子頂開兩個人,拖著徐安的手,往正席台走去。
越走越近,徐安緩緩放慢了腳步。
他很不願意,看見坐在正席上那個老人,從小到大,家族親情?長輩溫暖?與他沒有半毛錢關係,要不是死去的父親勸他回來,他連徐家大院都不想邁進。
男兒有誌,鴻鵠躍天,我徐安,哪怕靠著自己,也會活出一個人樣來!
顯然,徐長青也看到了跟在徐破嶽後麵的徐安。
沒有笑容,沒有詢問,臉色冷清地瞄了一眼,又轉過了頭。
“太爺爺,七弟回家了。”徐破嶽急忙說道。
“徐家後輩,隻有六子,何來七弟。”徐長青淡淡道。
旁邊的人跟著嗤笑起來。
“太爺爺......”
徐破嶽還要再說什麼,已經被幾個長輩拉住。
徐長青招了招手,徐安明白,往前走了幾步,走到自己所謂的太爺爺麵前。
“你缺錢了?十萬夠不夠?”
徐安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
四周一片嘩然,這小廢物莫非是覺得錢少了麼,也不找塊鏡子照照自己!老太爺賞你錢,十萬雖然不多,但對於你一個開包子鋪的廢物,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要賣幾個包子才能攢到十萬?
徐長青也眯起了眼睛,恨屋及烏,反骨仔的兒子,自己從來也沒有當成是自己的孫兒。
“三年前,你父親回來,我也問他,是不是缺錢了?你知道他怎麼說的麼?”
徐安依舊搖頭。
“他求我了,他說過的啊,哪怕自己在外麵餓死,被人打死,都不會離開那個貧賤女子,可最後還是求我了。”徐長青舒服地吐出一口氣,看著自己麵前所謂的血緣子孫。
倔強的表情,與當年那個反骨仔何其相似!
“他求我讓你回來,讓你做徐家人,讓你做個少爺,你知道麼?我拒絕了,徐傲元一脈,永遠別想從徐家拿走一分錢!當然,我賞給你的不算。”徐長青怒極反笑。
徐傲元,正是徐安的父親,當年為了與自己母親廝守,不顧眼前這個老人的命令,私奔去了洛城。
“你活不下去,我也會顧念著情分,讓人送點錢給你,人老了,心存善念,哪怕是自家的狗要餓死了,多賞一塊肉也是可以的。”
“但你徐安,不算我徐家人!”
“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闖,不過,你一個隻會賣包子的廢物!憑什麼出人頭地!人脈,資金,機遇,才能,你徐安都沒有!說到底,要沒有那反骨仔留下來的包子鋪,你也早餓死了!”
徐安冷冷立著,不卑不亢,不反駁,讓徐長青繼續說。
“你跪下來,跟我說一句,徐傲元不是個東西,我立即給你三百萬!”
徐長青話一出,已經有不少人嗤笑起來。
一時間,徐家人各種冷言冷語,像冰冷的霜雪一樣,往徐安打來,將他心裏的最後一絲親情打碎。
“我不要徐家的錢。”徐安抬頭笑道,“還有,我來的時候,就吃過飯了,這會兒就不吃了。我雖然不是徐家人,雖然是個廢物,但禮數我懂得,老人家高壽,禮沒有送,就討個吉祥,祝你福如東海吧。”
徐安話音一落,全場一下子死寂,那所謂的徐家六子,除開徐破嶽,全都霍然站起了身子,冷冷盯著徐安。
徐長青更是麵色陰冷,抬了抬手,指著前方的院門,“你自己滾,還是我讓人動手?”
徐安淡淡笑了笑,轉過身子,大步往院門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