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的反應,讓李淩霄覺得奇怪,前後反差過大,氣氛中都透著古怪。
玄昃之前一直是在等人的狀態,結果隻有宣旨的太監到來,沒有發生別的事情;四夫人和五夫人明顯看起來原本非常殷勤,就像巴望著魏公公能找出誰來所以興奮不已;而玄拂晨似乎知道了這件事,並且感到為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就去吧!快去!替爹爭光啊!”玄於江嘲諷地笑著,奶聲奶氣卻顯得輕蔑得意,“多好的事情,是吧?四娘?”
這一切,還要從那日玄仲回來了開始說起。
玄仲原本要和玄老爺商議,找出一個合適的辦法,來讓別人去,卻又不把可能獲得的功勞拱手讓人,而五夫人偷聽了一番,找四夫人出謀劃策,提議要讓玄昃去。她們二人商議一番,四夫人當然不屑於想這些她認為下作的辦法,一貫是五夫人想,她讚同,兩人聯合,落實計策。
五夫人提議,近期有一位得寵的貴妃在寺廟中求佛,她們可以飛鴿傳書,讓她在京城的親戚安排一個所謂的得道高僧,在廟中守株待兔,與貴妃來一個偶遇,然後借由她們已知的貴妃的信息,讓這高僧給貴妃卜卦算命,說一些貴妃想求之事的吉利話,再告訴貴妃有要事要稟報皇上,事關世上無二的秘寶蹤跡,需要麵見聖上親自稟報。同時她們找人根據市井傳言,描繪出一個假的藏寶圖,挑一個玄昃不注意的時刻,放入玄昃的房中,待皇上派人搜查之時,便讓玄昃替了老爺前去婪臾一類蠻荒之地,就算是有去無回,也是好事,且在情理之中,若是玄昃為了保命且歸來,一定會自己想辦法找到真正的寶藏交回京城,也能替玄府增光。
這一個想法被四五夫人達成了共識之後,便美化了一番,呈到了玄老爺麵前,說是玄昃生母已逝,在家又反複受傷,不如借此計劃,讓他替老爺去探寶,也當做是散心,不再胡思亂想,繁忙之下,也不會再自尋短見了。玄老爺十分驚喜,這個計劃確實是一石二鳥,既不是自己去,也能讓玄昃散心,若是玄昃有個不測,他還能留在府裏,不會讓家中沒了頂梁柱。便全權交給了五夫人,讓她去辦。
本以為一切都順利進行,萬無一失,隻等皇上派人來遣,玄昃便會從此離開嵐城,沒想到事情卻出了這麼大的變故。現在要替玄老爺以身涉險背井離鄉的人,不是玄昃,反而成了四夫人的兒子拂晨,知曉計劃的眾人,便方寸大亂了。
“關你什麼事?”四夫人沒了平日的淡然鎮定,看玄於江的樣子,覺得十分憤怒。
“怎麼了?你們這反應,是不願意這拂晨少爺奉旨行事了?”魏公公表情不爽,覺得這一幹人等都不趕緊回應,是不把他放在眼裏,“要是我稟明陛下,恐怕你們這玄府啊,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魏公公,且先息怒,下官家中孩子們都尚且年幼,難免少些禮數,下官的四夫人,又是婦孺之輩,不懂場合,才會如此。我們隻是沒想到,敝舍竟然真如皇上所料,有所謂的寶圖,我們晨兒能有如此奇遇,能替皇上探寶,乃是上天恩賜,他一定會替皇上覓得寶物,滿載而歸。”玄老爺麵色不變,眼中卻是怒意與失望。
“那就好。小卓子,你留下,將皇上給拂晨少爺準備的人馬物資都交給他,送他出了城,你再回來。”魏公公起身,拍了拍衣服,旁邊的小太監也跟在後麵,“那灑家就要回去複命了。對了,玄大人,這探寶之事,事關重大,可不是兒戲,若是尋得還好,尋不得,可不要讓皇上知道貴府公子又悄悄兒的回來嘍,要不然呐,你這脖子,可得緊著點兒嘍!”
一家人神色複雜地跟著出去送他上了馬車,看他一行人走了,才又回到了大廳之中。
“老爺!老爺!晨兒不能去!晨兒不能去啊!”四夫人不顧儀表,放下平日端著的架子,哪管什麼地上散落的佛珠和周圍環繞的晚輩們,直接跪下拉著玄老爺的衣袖,開始慌張求情,“他還年紀尚小,去不得啊!他從小都沒有離開過我,要是出去了,有個三長兩短,我就隻有湘兒了!隻有湘兒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