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問問,小雪讓咱們去汾海,是不是他們準備訂婚啦?這孩子,有什麼事也不跟家裏說,這要是訂婚,咱們要帶什麼?對了,還沒給女婿準備見麵禮呢。老婆子,你到是快想想呀!”唐爸爸的聲音帶著欣喜和急促,卻一下子讓莊醫生這個血鐵漢子泣不成聲。
怕兩位老人聽到他掩麵痛哭的聲音,莊醫生連忙掛斷了電話。
那座南方的小城位置偏僻,如果從那個地方趕到汾海市的話,並沒有直達的航班,甚至連直達的火車都沒有。
一路顛簸折騰,且不說兩位老人能不能受得住,隻怕他們趕到汾海市的時候,唐雪已經不在了……
現在最快的方法,就是向黎景熙借用他的私人直升飛機!
可電話打了幾次,對方都是無人接聽。莊醫生被迫將電話打到他的辦公室,卻被告知,黎景熙今天根本就沒來公司。
唐雪從手術室被推到了重症監護室,莊醫生不敢麵對那個曾經總是笑嘻嘻、此時卻了無生機的姑娘。
麻醉過後,唐雪費力地睜開了眼,入眼的一片白,讓她恍惚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這是哪裏。
她身上疼的厲害,動也不能動,隻能眼珠左右轉轉,將這裏大致看了看,沒見到有人,都是一根根流淌著液體的軟管,以及一個個冰冷的儀器。
疲憊的眼眸黯了黯,唐雪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病痛、孤獨、脆弱,讓唐雪在這堆醫療儀器中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莊醫生站在探視窗口抹了把臉,讓自己的表情放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平常。
他推開重症監護室的門,輕輕走了進去。
“唐雪,你……還好嗎?”莊醫生的話說得非常無力。唐雪的狀況他再清楚不過,這樣的唐雪,如何還好?
唐雪聽到聲音,再一次費力的睜開了眼睛,循著聲音看了過去。
坐在他旁邊的那個人一身白大褂,金邊眼鏡襯托得他更加斯文儒雅。
“莊醫生?”唐雪認出了眼前的這位醫生,竟是讓她暗暗喜歡的那個男人。
她嘴角扯了扯,擠出一個她自認為燦爛的微笑,笑著對莊醫生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穿這個,很帥。”
“你還是……不要看到的好。”莊醫生心裏難受,但他仍要努力維持著輕鬆的表情,輕輕一笑,說道:“隻有病人才會看到我這個樣子,我可不希望你總生病。”
“我、才不會呢,我身體好著呢。”唐雪的聲音越來越虛弱,這才說了沒幾句,她就已經累得不行了。
莊醫生想讓她睡會兒,可一想到劉醫生的話,隻怕她這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便忍著心中的痛苦,故作輕鬆的開口問道:“等你病好了,你最想做什麼?我陪你做好不好?”
唐雪的眼眸亮了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隻聽她輕輕說道:“我想爸爸媽媽,我想看看他們。莊醫生,你知道,剛才我做了個夢,夢到爸爸媽媽了,我突然好想他們。”
她說著,眼角竟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