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醫生呆呆地望著這一切,其實,他已經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快得都沒有再見到這個姑娘最後一麵。
所有醫護人員在靜靜默哀,看到與平時打扮完全不同的莊醫生先是一愣,但誰也沒說什麼,大家很默契的離開了這裏。
莊醫生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走到了病床旁,病床上的唐雪依舊栩栩如生,可卻了無生氣。
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仿佛靈魂被抽空了一樣,眼前的一切顯得那麼不真實,恍恍惚惚,可卻又是真實的發生著。
他慢慢彎腰,單膝跪了下來,雙手鄭重地捧起了唐雪的一隻玉手,他想握住她的最後一絲溫度,可仍是留不住他逝去的年輕生命。
唐雪的父母不明白為什麼會將他們兩個直接帶到了醫院,心裏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敢想太多,在一名護士的帶領下,二老也來到了重症監護室。
站在門口,他們不敢置信地看著裏麵的情景。
許久未見,他們的女兒更漂亮了,還像小時候那樣溫順安靜,隻是這大白天的,她為什麼會睡得這麼沉?今天不是她的訂婚喜日嗎?
而剛才開飛機接他們過來的那個小夥子,正單膝跪於他們的女兒旁邊,將他的臉埋在女兒的手背上,似乎正在……哭泣。
他們的小雪……
隻見莊醫生抬起頭,除了眼圈還有些紅,已經恢複了平靜。他輕輕喃語道:“小雪,我是莊嚴,你願意嫁給我為妻嗎?”
床上的唐雪依舊安安靜靜。
“小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莊醫生想像以前那樣和唐雪開個玩笑,隻是話一說出來,卻一嘴的苦澀。
“小雪,你今天真的好美,咱們上次逛街,你還說今年的婚紗款式怕是穿不上了,瞧瞧,現在不是已經穿上了。”莊醫生說完,突然喉間哽咽。
他做了個深呼吸,想壓下心頭的那股憋悶,握著唐雪的手,似乎想起了什麼,左右看了看後,連忙摸向身上皮夾克的衣兜。
動作一頓,他還真摸到了什麼。
隻見他從兜裏掏出來一個小小的環狀物品,那東西通體漆黑,就如他這一身衣服,再細細一看,原來是枚戒指,卻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
“小雪,原諒我忘了給你準備婚戒,但還好有這個。”莊醫生一邊說著,一邊將這啞光黑戒輕輕的套在了唐雪的無名指上,嘴裏繼續輕輕地喃喃道:“它陪了我很多年,陪我走過生死,他是我們兄弟間的信物,也是我曾經權力的象征。我雖然沒有準備婚戒,但它卻是我最珍惜的東西,今天我就把它套在你的指上,讓你們一起成為我莊嚴這輩子最最重要的!”
寂寞而浪漫的誓言,輕輕地回蕩在這間重症監護室,門口的唐雪父母早已經掩麵痛哭,他們此時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想撲過去抱抱女兒,想喚醒沉睡的女兒,讓她睜眼再看看他們這兩個孤苦伶仃的老人。
可他們卻不想打擾女兒和著年輕人的訂婚,他們很喜歡這年輕人,想必女兒更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