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諾被護士從重症監護室推出來時才蘇醒,手術麻藥已經失效,她的腦袋疼得像是要爆炸。
到了高級單人病房,看到程子諾痛苦的模樣,杜瑾年請求護士給程子諾注射止痛針。
護士為了不影響程子諾術後康複,拒絕給程子諾注射止痛針,要求程子諾硬抗過這一天一夜。
做手術的時候,程子諾是沒有知覺的,就好像已經進了鬼門關。手術結束,她僥幸度過了生命危險期,仿佛從鬼門關逃了出來。然而,術後疼痛卻似乎又要把她拉往鬼門關。
這漫長煎熬的一天一夜程子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抗了過去,猶如經曆了幾生幾世的生死一樣。
神誌變得清醒了,程子諾驚訝地發現杜瑾年居然坐在她的床邊。
她剛想抬頭,左額的傷口忽然傳來陣陣刺痛,她隻好保持平躺姿勢,沙啞著嗓音問杜瑾年,“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明明記得,在她意識完全消散前,是陸安安把她送來了醫院。
杜瑾年目光深邃地注視著麵色憔悴的程子諾,語氣低沉,“你閨蜜打電話通知我的。你放心,我已經幫你報了警,肇事司機逃不了。”
程子諾唇邊劃過濃鬱的苦澀,眼圈漸漸泛紅,“你不是恨我麼,為什麼還來照顧我?”
她沒有錯過她所住的這間病房裏那些豪華的設施,以她目前的經濟條件,她住不起這樣昂貴的病房。還有醫生給她做的那場腦顱手術,費用更是驚到人下巴,她根本就拿不出那麼多錢。可想而知,這一切都是杜瑾年幫她付的。
“我當然恨你,但看在你是小俊媽媽的份上,我不會對你見死不救。”
杜瑾年說出這句話時不帶一絲感情,實際上,隻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心有多痛。
因為他不會忘記程子諾是如何背叛他,並欺騙他說,小俊是他的兒子。出於程子諾對他的種種羞辱,他本可以不管程子諾。
可是,他想起陸安安打電話給他,告訴他,程子諾出了車禍,命在旦夕。程子諾還那麼年輕,卻沒有一個親人活在世上。他雖然是程子諾的前夫,但念在夫妻一場,他好歹算程子諾半個親人,他不能不救程子諾。
所以,他終究是心軟了。他顧及到他和程子諾曾是夫妻,他顧及到程子諾是小俊的媽媽。他縱使對程子諾有再多的恨,他也狠不下心置程子諾的死活於不顧。不過,他不會原諒程子諾。背叛,永不值得原諒!
程子諾不相信杜瑾年真的對她死了心,她覺得杜瑾年同她一樣,是把對方一直放在心裏的。不然,他不會救她。因此,她懷著一絲希望,試圖再挽回一次杜瑾年。
“瑾年,請你相信我,小俊是我和你——”
“子諾姐,你還好嗎?子諾姐!”
程子諾話還沒說完,杜佳寧假裝哭哭啼啼地跑了進來。
她來到程子諾的身旁,故作心疼地望著眸中升起恨意的程子諾,“子諾姐,你的傷口還疼不疼?我聽瑾年哥說你出車禍了,還做了很長時間的手術,我當時嚇壞了。這不,我一拍完戲就急急忙忙趕回來看你。”
“杜佳寧,我用不著你在這裏假慈悲,滾出去!”
程子諾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杜佳寧派人撞她的,杜佳寧要她死。偏偏她程子諾命大,沒死成。陰險的杜佳寧這會兒又在她和杜瑾年眼皮底下裝好人。然而,她沒有證據證明是杜佳寧在背後搞的鬼,杜瑾年不會信她的話。
“程子諾,佳寧是好心來看你,你不能這麼無禮。”杜瑾年有些責怪地對程子諾說道。
“瑾年哥,你不要怪子諾姐,子諾姐受了傷難免心情不好,我不生氣。你先回公司忙吧,我來照顧子諾姐。”
真會演戲!
杜佳寧在杜瑾年麵前一副善解人意的溫柔模樣,杜瑾年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寵溺。
程子諾的心驀地一疼。
杜瑾年轉身離開,留下程子諾和杜佳寧兩個人在病房裏。
杜佳寧的臉色瞬間陰森下來,她猛地掐住了程子諾的脖子,麵目猙獰,“程子諾,你別以為你命大,我告訴你,這世上有我就沒你!還有你那小俊,我會讓他去地下陪你的!”
程子諾被杜佳寧掐得快喘不過氣,她的身體虛弱得很,反抗不了杜佳寧。
看到程子諾快喘不上氣,杜佳寧竊喜不已,她是多麼享受折磨程子諾的過程。直到保潔員要進來清潔因打不開門而在外麵敲門,她才放開了程子諾。
她故意一邊給程子諾掖好被角,一邊關心地對程子諾說,“子諾姐,你先好好休息,我和瑾年哥的家就在這醫院附近,我回去給您做些補品拿過來哦。”
好不容易緩和過來的程子諾使出全身力氣對著正在彎腰拖地的保潔員喊出口,“阿姨,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