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致澤明白，任何一個人再聽到醫生告訴他長了惡性腫瘤後，都會覺得天好像瞬間塌了下來。
程子諾那刻意強撐的鎮定反而更讓蔡致澤看出程子諾內心的崩潰，因為程子諾的手一直在蔡致澤的掌心顫抖，蔡致澤感覺得很清楚。
蔡致澤凝視麵色已經蒼白的程子諾，語氣溫柔，“子諾，我們醫療團隊很快就會為你定奪出最適合你的手術方案，把對你的傷害降到最低。”
良久，程子諾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抬頭看向蔡致澤，低沉開口，“致澤，我是什麼部位長了惡性腫瘤？是前期還是晚期？”
蔡致澤的心絲絲縷縷地疼起來，他如實告訴程子諾，“腫瘤長在你的宮頸腺上，屬於宮頸腺癌，前壁一期。因為發現很及時，所以目前可以確定的是，你不需要做化療。”
程子諾倒吸一口涼氣，全身竟有種生冷的疼，疼到讓她的血管都仿佛要裂開。
直到此時此刻，程子諾仍是覺得不可思議，她茫然地看向蔡致澤，“致澤，會不會你診斷有誤？我之前不就是缺少黃體酮麼，後來你都給我調整好了。我從沒有感覺到我哪裏疼痛，怎麼會患上宮頸腺癌？”
“你缺少黃體酮是營養跟不上造成，而你會患宮頸腺癌跟你情緒經常受到重大波動有很大關係。而且，它不會讓你產生任何痛感，主要的症狀是出血過多，經常疲憊等等。你仔細想想，你近來肯定是有我說的這些症狀。”
蔡致澤本不想告知程子諾這些，但程子諾是他的病人，他不能瞞著程子諾，他要對程子諾的病情負責。
一語驚醒夢中人。
程子諾恍然大悟，她想起自己這段時間裏動不動就犯困，無精打采，而且，例假又出現了紊亂，顏色和量都較之以前有很大的異常。
她的情緒也的確是受到了重大波動，小俊出現排異反應，再次住院，陸軒宇裝病糾纏她，安慧蘭阻止她和杜瑾年複婚......太多太多的打擊把她折磨得近乎崩潰。
所以，她患了宮頸腺癌。
癌症.......
但凡癌症，都會致命。
所以，她會死。
程子諾頓時覺得命運的推手一巴掌將她拍進了滾滾泥沙之中，她越陷越深，最後跌進萬劫不複——鹹魚再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可程子諾忍著，一直忍著，不許它們不爭氣地滑落。她好像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正在一點一點破碎的聲響。
哭有什麼用？
她照樣會死。
程子諾終是一滴眼淚都沒流，她沉默得可怕，前所未有的冷靜。
蔡致澤擔心這樣的程子諾，他伸手撫上程子諾冰涼的臉，“子諾，現在醫學很發達，你這種情況隻要做完手術，後期好好調養，不用多久，你依然還和正常人一樣。”
程子諾苦澀一笑，她定睛看向蔡致澤，問出了那個她最不想問，也最害怕的問題，“致澤，我做完手術後，還能活多久？”
蔡致澤不希望程子諾胡思亂想，他握緊了程子諾的手，眼神溫暖而堅定，“子諾，隻要你配合好醫生的治療，後期好好調養，心態也調整好，你就會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