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保釋夏菱的任務之後,攸昭便跟客戶夏桃彙報了情況。因為夏桃才是他的客戶,而夏菱不是,攸昭自認沒必要幫夏菱隱瞞情況,便毫不避諱地告訴了夏桃:“當時我看到夏菱身上有很明顯的傷。一般隻是招嫖被抓的話,不太可能會這樣吧?”
夏桃聞言也很詫異:“有傷?嚴重嗎?”
“看起來不是特別嚴重,但也是鼻青臉腫的了。”攸昭也有些擔憂地回答,“你也不知道這個狀況嗎?”
“我不知道。”夏桃隱隱有些憂慮,“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那能麻煩你幫我多看看他嗎?”
“嗯……”攸昭臉露難色,但對客戶從不可以說“不”,便委婉道,“找人看顧他確實挺有必要的。但我和他不算相熟,隻怕不合適。”
“這樣吧……”夏桃也明白了,又說,“請個保鏢暗中保護他,費用方麵不用擔心的。”
“沒問題。”攸昭點頭。
本來助人為快樂之本嘛,帶薪助人那就更是雙重的快樂了。
攸昭從前做安保行業的,很容易能找得到這樣的保鏢。保鏢便住到了夏菱的隔壁,負責暗中保護他。這頭一天也無事的,第二天保鏢就給攸昭打電話了,說有個可疑人士來找夏菱,二人仿佛有爭執。
攸昭便立即打了一輛計程車,前往夏菱住處。在路上,保鏢又把“可疑人士”的照片發給了攸昭。攸昭打開手機一看,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這個“可疑人士”就是高伯華!
攸昭開車到了樓下,卻聽見保鏢又發信息報告:“沒事了,那個可疑人物已經離開了。我去敲了夏菱的門,他一切正常。”
攸昭卻說:“你沒引起夏菱懷疑吧?”
“沒有。”保鏢說,“我就借口想泡他。他好像已經習慣了別人主動泡他這件事了,沒有懷疑。”
“……好。”攸昭把車停在公寓門外,也不知該不該去拜訪夏菱。
他正在車外猶豫著,卻見高伯華已經從公寓樓裏走下來了,臉上略帶慍色。
高伯華瞧見了攸昭,臉上褪去慍色,展顏一笑。但攸昭不覺得是因為高伯華見到了自己而高興得不慍怒了。更大的可能性是高伯華正在氣頭,但看見了熟人立即換上虛偽的笑臉。
攸昭也是一樣地、條件反射地掛上了虛偽的笑容。
高伯華朝攸昭伸手,握著他說:“好嫂子!”
攸昭忙抽了手,說:“不要說胡話了。”
“你就是我嫂子啊!”高伯華親熱地說。
攸昭卻道:“這也奇怪,怎麼你在屈荊以及旁人麵前就從不這樣喊我呢?”
“不是試過了嗎?屈荊不肯認我做弟弟。我又怎麼張嘴喊你?”高伯華歎氣,說,“我也是很惆悵啊!還希望你能幫幫我,讓哥哥接受我,也讓他去看看爸爸。”
攸昭無奈說:“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恐怕幫不上忙。”
“我也知道很為難。但……但現在情況也越來越緊急了……”高伯華說著,竟哽咽起來,“我爸爸現在時日無多了,唯一的遺憾就是這個了……如果這事情辦不成,他就是抱憾終身,連帶著我,也要抱憾終身的!”
“時日無多?”攸昭聞言大為訝異,“這是什麼話?可不是……”
“真的不是假話。”高伯華隻道,“我的父親現在就住在療養院裏呢。現在一刻也不忘哥哥,我們都很希望哥哥回來的。就算不來,好歹也看爸爸一眼啊!”
攸昭頗感意外:“屈荊知道高董現在的身體狀況嗎?”
“知道啊。我已經跟他好說歹說了,他就是不肯理會,連看看老人家一眼都不答應!”高伯華語氣裏似乎還有些怨懟,“這真是……”高伯華想說“無情”,但想著當著別人的配偶也不好說這樣的壞話,便生生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