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飛濺,半個月的時間很快便從這場動蕩留下的後續波瀾中悄悄流逝,對於寧家鄭家以及楊家這三大政治軍事家族如何把持政局三分天下的事情寧無缺一點都沒關心,甚至都沒有過問,因為他相信寧家鄭家以及楊家這三大家族的能力,尤其是在這三大家族如今緊密合作的情況下,秦家派係的那些幸存者是無法再有翻身之日的。
寧無缺最關心的是他還能否站起來,能否如黑巾蒙麵人所說的那樣將身體恢複的像個正常人一樣。
當半個月時間的限製終於熬過去的時候,寧無缺迫不及待的從床上跳了下來,雖然鄭怡然一再要求他小心點,動作慢點,但他還是無法抑製心中的期待,直接跳下床來。
看見寧無缺穩穩當當如同一個正常的二十幾歲的小夥子一樣從床上跳下之後站在地上,鄭怡然雙手掩麵,眼睛再次紅了起來,她可是擔心了半個月,雖然向她保證寧無缺一定可以恢複得像正常人的那個人是曾經贈送她那顆丹藥且救過寧無缺的黑巾蒙麵人,但這半月來她感受到寧無缺內心中的擔憂和抑鬱情緒,心中也是暗自擔心著,擔心寧無缺無法恢複得像個正常人,現在寧無缺身子真正恢複,她豈能不激動不開心?
寧無缺咧嘴一笑,雙手展開,將鄭怡然抱在懷中,輕輕隔著衣服撫摸著她的背部,笑道:“辛苦了,辛苦了,傻丫頭,別哭,難道我好了,你不開心嗎?”
鄭怡然努力的壓抑著激動的情緒,使勁的點著頭,過了一會兒才用略帶激動的聲音道:“我知道,我隻是開心,真的為你開心……”
寧無缺嗬嗬一笑,這個女人對他的恩情和愛意他豈能不知,忙好言安慰了一番,心中卻無法壓抑自己的那個念頭,輕輕推開鄭怡然,雙手放在女人柔軟的香肩上,認真的道:“怡然,我知道我這麼說你會擔心,但我還是要嚐試,雖然身體已經恢複得與正常人沒有兩樣了,但是我不甘心那一身修為就此報廢,所以,我一定要嚐試一下自己是否真正在武學上已經成了廢人。”
鄭怡然臉上漸漸露出擔心之色,想要勸說,卻被寧無缺用手堵住了嘴,隻聽他神色堅定的道:“你出去,讓我試試,我答應你,無論成敗,我都不會做傻事的,有你這麼漂亮的老婆,即便無法成為天下第一的高手,做個正常人也是好的啊,我可舍不得自暴自棄呢!”
鄭怡然見這家夥此事還油嘴滑舌,不禁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但還是擔心的叮囑道:“你答應我的,不論成敗,都不許做傻事的,否則我也與你一起,你若是出事了,我也不想一個人獨活!”
寧無缺不知道鄭怡然是否會因為自己而殉情,但這個女人能如此說,作為男人來說他還是頗為感動的,點頭道:“放心吧,我答應你,無論怎樣,這輩子都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我運功的時候可能會對周圍造成一定的影響,所以你不能呆在這裏,聽話,你先出去一會兒,我很快就能查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
鄭怡然知道,寧無缺決定的事情是別人無法改變的,而且對於一個修煉者來說,如果不徹底弄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他是不會死心的,所以在此叮囑了一句之後,她便退了出去。
房間中隻剩下寧無缺一人,他立刻盤腿坐回床上,體內鬼穀派呼吸吐納之術運轉,意識跟蹤著那條經脈查看,看自己這身體是否還有所反應。
當呼吸吐納之術運行了多次之後,按照以往的修煉經驗,體內應該形成了一股微弱的氣息,而且這股氣息會順著那條經脈運行全身,最終被慢慢精煉轉化成真氣存儲在丹田之中,可是這一次,寧無缺發現那股微弱的氣息在衝向第一處穴道的時候便受到了阻攔,無法再延續下去,非但如此,他能力的感應丹田,卻發現丹田根本無法被他感應到,根本就不知道丹田到底存在何處,更不知道以前修煉的渾厚真氣是否還儲存在這丹田之中。
“我能恢複你的肉身,但卻無法將你體內的經脈續接上,你肉身經脈受損程度太重,能夠保住一條性命已經是奇事了,當然,你也不用灰心,畢竟隻要活著,日後也未嚐就沒有重新打通經脈的可能……”
那黑巾蒙麵人的話語重新回蕩在耳旁,寧無缺的心卻開始下沉,心中那最後一絲僥幸心理瞬間崩潰瓦解,他知道,那黑巾蒙麵人的確沒有騙他,他肉身雖然恢複了健康,看上去與正常人一樣,然而實際上體內經脈已經受到無法修複的損毀,雖然在那黑巾蒙麵人的大神通手段之下不再疼痛,也能夠讓他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但是卻永遠無法開啟練武之人修煉內勁真氣的那條經脈了。
不甘心的一連嚐試了幾次,最終都是以失敗而告終,雖然早就知道了會如此,但當現實真正擺在眼前的時候,寧無缺心中已然非常受打擊,非常失落,他狠狠的捏緊了拳頭,想要砸向身邊的大床,但最終又怕引起鄭怡然的擔心,卻是一拳揮舞在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