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這股政界力量是在以質疑的態度懷疑寧無缺所帶領的這支隊伍行動的目的,但實際上,卻是說明這股政界力量已經打了鄭寧楊三家所統治的政界力量的一個措手不及,他們的質疑已經足以影響到軍方的命令,讓軍方不得不做出許多不受三大家控製的事情。
當接到寧天賜這個消息後寧無缺腦海中陷入巨大震驚中的時候,寧天賜從外麵拉開車門鑽入了車廂,一臉凝重的道:“爺爺讓我們停止行動,靜觀其變!”
寧無缺麵色再變,心中卻閃過一個清晰的念頭,似乎明白了什麼,雙眼望著前方夜空,望著那麵對自己如此巨大陣仗還顯得如此安靜的儒家聖地,他的心開始下沉,似乎,儒家的沉默與淡定並非他們修養如何,而是他們早就心有成竹,早就知道自己這支隊伍無法開進這座大山!
寧無缺從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多巧合,一切巧合歸根結底都是人為的,都是有人為的力量在之前做過一定的鋪墊的,因此他不相信自己來到儒家聖地山門之外的時候突然接到來自政界軍方下令停止前進的命令是一種巧合,如果是巧合,為何這個巧合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才發生?
因此,寧無缺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共和國政界內的那股一直隱藏,但一旦發出聲音卻足以讓看似掌控共和國一切軍政大權的三大家族都不得不為之忌憚的政界力量就是儒家暗中控製著的。
與寧無缺一樣,盧月凡與寧天賜等人也聰明過人,看見寧無缺陰沉的臉色之後,他們也想到了這種可能,寧天賜更是帶著吃驚無比的聲音小聲問道:“小叔,這股力量是儒家的?”
盧月凡臉上露出複雜難明的神色,緩緩點了點頭,代替寧無缺回答了這個問題:“應該是,如果說諸子百家對共和國的影響最大的是誰,即便我是道家的人,也不得不說儒家才是對共和國對華夏的發展最具有影響力的一個流派,甚至於自古以來,儒家即便沒有真正做過什麼,但卻依然影響著各個王朝的更替,如果說現在突然冒出來的那股政界力量有人幕後控製,那就隻能是儒家,隻有儒家才能擁有如此渾厚磅礴的底蘊與大氣!”
“儒家!”寧無缺低聲念叨著這個名詞,語氣平靜之中卻透著一股子冷厲與殺意,仿佛想要將這個名字給念叨碎了才肯甘心。
今日寧無缺帶著這支隊伍興師動眾來到儒家,目的自然與對付昆侖宗一樣,隻想要儒家低頭,然而儒家那高貴的頭顱卻並不是這麼容易低下去的,他們用一種簡單卻直接的方式直接讓寧無缺現在騎虎難下,現在的局麵非常清楚,如果寧無缺不撤退,就是違抗共和國軍政兩界的命令,日後無法交代,而如果他撤退,那麼這次興師動眾就會成為江湖上的一個笑柄,甚至於對寧無缺等青龍門的信心都有巨大的打擊,如果今日退縮,那麼日後又豈敢再挑釁儒家的權威,而如果不挑釁與撼動儒家在共和國的權威,共和國又如何能夠完全捏在他手中?
“小叔,咱們現在怎麼辦?”隊伍還沒有停下來,寧無缺並沒有下令停止前行,然而這種時候,隊伍距離儒家山門越近,寧天賜等人便越發緊張,他們不是害怕與儒家麵對,而是害怕共和國高層那股突然冒出來的反對力量對三大家根基的影響力,如果三大家無法抗衡那股力量,今日強行行動勢必會給三大家帶來滅頂之災,這一點是寧天賜以及寧無缺等人都不得不考慮的嚴重後果。
盧月凡也抬頭望向了寧無缺,車中的人都看著寧無缺,等待寧無缺下達最後的命令,寧無缺心中思緒翻騰,做著非常痛苦的掙紮,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可是又不得不承認他心中已經產生了顧忌與擔憂,之前他能夠帶著隊伍去昆侖宗,即便射死也不怕,那是因為背後有共和國這個強大的國家機器給他做靠山,給他提供勇氣與力量,然而現在,當他之前認為猶如一塊鋼板一樣堅不可摧的共和國高層突然擁有兩個聲音的時候,擁有一個反對他這麼做的聲音的時候,他心中的那種信心與勇氣也就瞬間被人抽空了一半。
正在寧無缺猶豫不決,不甘心就此下令停下但卻又擔心共和國高層三大家族無法完全抵抗住來自那股力量的反對聲的時候,整個車隊卻突然停了下來,寧無缺眉頭一沉,眼中閃過一絲暴戾氣息難掩的厲色,投射車窗,看向前方車燈照耀下的黑暗虛空處。
之前虛無黑暗的夜幕之中,此刻迎著寧無缺投射過去的視線,卻出現了數十名身穿白色長袍的男子,當先一人年約三十,雙手背負,長身而立,臉上帶著一種儒雅不凡的俊朗笑容,一雙清澈的目光,卻似乎絲毫不受車燈強光的刺激,既然逆著超強車燈光線反射而來,如同能看清車內一切情景,正對上了寧無缺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