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奇怪啊,你說你怎麼找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的。”林謙扶著一旁的樹幹,大聲喘息著。
喬卓轉過頭來對他笑了下:“論壇。”
“你又去逛什麼靈異鬼故事論壇了?”另一個女孩大聲叫道。
樹上的鳥被她這麼一驚,頓時就撲扇著翅膀飛遠了去,振掉的樹葉落在一個男生的肩上,被他嫌棄地丟到地上。
“也算是吧。”喬卓提了提雙肩包帶,催促道,“走快點,我們得找到那個可以給我們搭帳篷的地方。”
“唉,你之前說的那個圖記下來了嗎,這地方信號好像不咋樣。”
“記下來了,我都畫了好幾遍了。”
月上樹梢,山間的蟬鳴有一搭沒一搭地響著。涼風過境,樹葉摩擦發出簌簌的聲響。喬卓裹緊了自己的薄外套,打了個寒顫。
明明是六月的天氣,卻涼得跟春寒料峭的三月一樣。
“我要累死了了還有什麼時候到啊。”林謙又爆發出了一聲抱怨,一屁股就坐到了旁邊的石頭上喘著粗氣,“休息一下,走不動了。”
喬卓從背包裏翻出了她的手繪地圖,咬著手電筒掃視著上麵的標記。
“快了,應該就在前麵。”
林謙被剩下的兩個男的架了起來,在他們的半扶半拖下地走了五分鍾。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潭清水。潭麵寂靜如鏡,幽幽地映出了彎月的倒影。潭邊立著一塊巨石,許是因著年歲久遠,青苔叢生,上邊的字已經看不真切。
眾人都像是被扼住了心神,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動作。
半分鍾後,喬卓打破沉默:“快點,東西準備一下我們要開始了。”
眾人終於回過神來,後知後覺地放下包,該掏dv的掏dv,該吃瓜的吃瓜。
喬卓拿出了一袋朱砂和一支毛筆。朱砂被她倒進了裝了誰的瓷碗,融成了一灘紅液,她又抽了一把刀,噴了酒精擦拭了好幾遍,才敢在自己指腹上戳了一下,把那一丁點的血擠進碗裏。
“來吧孩兒們,開始放血了。”
旁邊的女孩率先接過了刀,喬卓衝著dv機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我們現在B市的老虎山,準備進行千年老鬼所說的破陣什麼東西。我的小夥伴已經滴了血,現在我們可以開始畫那個陣法圖了!”
“我覺得肯定不會有什麼老虎的啊,就算有我們也有吳鬆!”
“老鬼的那個圖太複雜了。”喬卓一邊小聲嘟喃著,一邊拿著毛筆在那混了血的朱砂裏沾了沾,走到巨石前就開始筆走龍蛇。
“還好我學過畫畫。”
一秒,兩秒……潭水起了微微的波瀾,朱砂液也逐漸幹了去。蟬聲似乎越來越小了,但誰都沒有注意。
喬卓長舒一口氣,把毛筆扔進了瓷碗。
“現在是九點二十三分,讓我們再等一下……金二傻搭個帳篷!”
表上的秒針轉了一圈,喬卓往後望了一眼,笑道:“你們看,什麼也沒有發生。”
“子不語……”林謙也想出聲附和,但下一秒,山石的震動讓他的話卡在了嘴邊。
他們都沒有看見那個人是怎麼出來的。
他們隻能聽見山石碰撞發出的悲鳴,隻看見了碎石落地的那一刹。
誰都沒有看見那個人是怎麼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又是怎麼地扼住喬卓的喉嚨,一手將她提離地麵。
那個人實在是太過好看。他的長發鋪散在身後,睫毛又密又長,任憑月光在上麵鋪下一層金光。鼻梁是令人豔羨的高挺,嘴角還擒著笑。不似凡物,好比仙人。
“是你召我出來的?”他問道。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許久沒有開口。而且還帶著點他們從來沒有聽過的腔調。
喬卓抓著他的手,不住地掙紮著。她的臉已經憋得通紅,脖頸上還有青筋爆出,隻怕不肖一刻,她就得隕落當場。
“放開她!”那個叫吳鬆的男孩大喊著。
“你是誰?是你召我出來的?”那人轉向眾人,掐著喬卓的手收緊了一些。
“我……不是……”喬卓斷斷續續地說。
“那是鍾情?帶我去找他。”他不是沒有注意到這群人身上與自己毫不相同的衣物,但比起這些,還有其他更為重要的事。
“我們不認識什麼鍾情!你放了喬卓,你要錢還是什麼我們都可以給你!”
“不認識鍾情……”他稍微撤了力,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那你們……”他神色一凜,甩開喬卓就向後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