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薇知道,這次是玩砸了。她本以為找陸老爺子來為厲戎琛施壓,他會順水推舟的接受與她的婚事。
隻可惜,她的苦心在他冰冷的眼眸裏不過是耍心機,她想要的,他依舊不肯給。
她抹幹眼淚,默默地回到包廂裏坐下。
然而,陸之景眼尖。
“姐姐,你哭了?”
“沒……沒有啊。”商薇笑笑,故作輕鬆。
陸之景湊近了幾分,盯著她紅通通的眼睛看,“還說沒有,你眼睛都紅了!”
一旁,陸老爺子放下酒盅,一雙銳利的老眼看過來。
“丫頭,怎麼回事?”
“爺爺,我真的沒事,隻是覺得眼睛有些幹澀揉了一下,來,我給你倒酒。”
她強行展露笑容,倒是瞞過了陸老爺子的眼睛,又喝了兩杯酒,三人離開了。
商薇有些累,回到公寓的房間裏,便去浴室洗澡。
潔白的浴缸裏,溫熱的浴水洗去了身體上的疲憊,可怎麼也無法舒緩疲憊的心。
她突然有些搞不懂了,甚至,感到莫名的惶恐。
或許,秦醫生說的是對的,現在的厲戎琛,仍舊是厲戎琛,卻已經不是昔日的厲戎琛了。
念及此處,心裏不禁又是一陣傷感,偷偷掉了兩滴淚,商薇用浴巾裹著身子走出浴室。
忽然,房間裏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
難道是賊?
商薇警惕了起來,躡手躡腳的走過去,途徑桌子的時候,還順手抄了個花瓶。
她輕輕推開那扇門,透過門縫一瞧,大驚。
果然是賊!
一個男人背對著她,正在翻她的床!
“好你個小毛賊,偷東西偷到我頭上來了!”
商薇一聲嬌叱,氣勢洶洶的衝過去,抬起花瓶就要打。
“姐!別打!”那“毛賊”驀地轉過了臉,“是我!”
商薇怔了一下,旋即放下花瓶,鬆了口氣。
“是你啊,我還以為屋裏遭賊了呢,嚇我一跳。”
“嘿嘿,姐,你洗好澡了?”陸之景笑眯眯的問。
“嗯,你怎麼來了?”
“啊……沒,沒什麼,我知道姐你在洗澡,這不是幫你把床鋪好嘛,女孩子家家的,早上起床卻不疊被子,這可不能被爺爺瞧見,他最見不得人懶散!”
商薇尷尬的笑笑,“那……謝謝。”
“不和你說了,沒事我先走了,明天見,晚安!”
陸之景咧嘴笑著退出去,可其中一隻手卻始終藏在身後,就像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一樣。
這小子,賊頭賊腦的樣子,太可疑了!
“等等!”商薇叫住他,狐疑地問,“你身後藏著什麼?”
“沒有啊,我什麼都沒藏!”
“騙人,分明藏了,拿出來我看看!”
陸之景大驚失色,直搖頭,“不行,不能給你看!”
“拿過來!”
兩個人在臥室裏拉扯起來,陸之景越是不讓看,商薇就越是要看,因為她實在太好奇了。
“好小子,不給我看是吧,那可就別怪我了!”
商薇去撓那小子肚子上的癢癢肉,陸之景哪裏能招架得住。
“哈哈哈……別,別這樣,求你了姐,哈哈哈親姐!”
他笑的像個瘋子,商薇乘機抓住他的手,掰開一看,倒是愣了。
一根頭發,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的。
她將那根頭發絲捏在手裏,狐疑問,“你拿我頭發做什麼?”
陸之景顯然心虛,支支吾吾地說,“我,我……”
“讓我來回答你吧。”
一道滄桑的聲音傳來,陸老爺子出現在了臥室門外,目光沉沉。
……
“什麼?”
不多時,沙發上,商薇驚聲。
陸老爺子微微點頭,麵色凝重地說,“你沒有聽錯。丫頭,關於你的身世,你很有可能是我陸家的血脈。”
這一下,商薇腦子“嗡嗡”的響,甚至,完全處於宕機狀態了。
陸家是什麼地位?
陸老爺子陸懷仁曾是久經沙場戰功卓越的老將軍,他的兒子陸博雲雖未從軍,但卻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商界大鱷,他在那邊跺跺腳,京城都晃上一晃。
可她呢?
她不過是一個被親生父母拋棄,流落到福利院裏長大的人,唯一的親人,還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妹妹商玥……
什麼是天上,什麼是地下……這就是了。
見到她異樣的神色,陸懷仁握住她微涼的小手,銳利的老眼裏,目光卻是慈愛。
“丫頭,爺爺知道你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所以這次我和之景來京城,就是想要驗證這個猜想啊。”
這下,商薇所有的困惑,都一瞬間解開了。
難怪。
難怪僅僅隻是一麵之緣,陸家上上下下卻對她這樣好,甚至多次出手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