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傅蘇菲將煙頭丟棄在地上,淡漠起身。
在警察的帶領下,她一步步走向那道鐵門,腳上的鐵鏈在地上拖動著,“嘩啦”作響。
江淮雙手抓在窗口的鐵欄上,臉幾乎都要貼了上去,大喊著。
“等等,蘇菲,我有話要說!”
門前,傅蘇菲停下了步子,淡然地回眸看了他一眼。
“沒什麼好說的了,我不會黏著你,我也說過了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
傅蘇菲那淡漠的目光令江淮有些手無足措,支支吾吾了半晌,目光忽地篤定起來。
“孩子……留下吧!”
聞言,傅蘇菲挑了挑眉,“生下來?”
“生啊!”江淮說,“為什麼不生?一條小生命呢!”
女人大笑了起來,甚至,笑的直不起腰。
“江淮,你在說什麼傻話,我怎麼可能生下來,生下來你養嗎?”
他不假思索,“我養!”
此刻,他那灼灼的目光,可不像是在開玩笑,一點兒都沒有。
傅蘇菲盯著他看了幾秒,也收斂了笑,“你是認真的?”
“當然!生下來,我養著,不僅是孩子,還有你!那個,我的意思是……我們為什麼不在一起呢?”
傅蘇菲蹙眉,“你瘋了?”
“我沒瘋,我很清醒。傅蘇菲,其實,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回過神,女人問,“什麼時候?”
江淮搔了搔頭,悻悻地說,“那天晚上,我們喝醉的那天晚上,在那之後。”
傅蘇菲嗤笑,“隻是上了床就喜歡上一個人,這可不是你的做派。還是說,你對陸薇的愛,也不過是嘴巴上說說而已?”
“我愛她是真的,但她注定不會屬於我也是真的。”隔著那道鐵窗,江淮嚴肅地說,“現在,我對你說的話,也是真的。”
傅蘇菲咬著蒼白的唇,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她冷聲道,“別說傻話了!現在我已經身敗名裂,跟我在一起,你的人生也會發臭!”
“我不在乎!反正我寫歌賺的錢夠花一輩子了,我們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平靜的過完下半生,又有什麼不好呢?”
沉吟良久,傅蘇菲冷漠地轉身離開,丟下一句。
“回去洗個冷水澡,你就會後悔你現在說的話了。”
“蘇菲!”
江淮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視線,直到那鐵鐐在地上拖動的聲音也變得細不可聞,這才離開。
出了看守所,他回到跑車裏,點了一支煙,靜靜地抽。
其實,他很清醒,真的。
陸薇不屬於他,他深深的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一直在想辦法忘了這份沒結果的情感。
在鬼使神差般地與傅蘇菲上了床後,他本想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但卻始終忘不了那一晚的事,後來傅蘇菲身敗名裂,他竟忍不住地為她擔憂,為她難過。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愛上了傅蘇菲這個可恨又有些可憐的女人,盡管這份愛飽含憐憫與同情。
在江淮心神不寧的驅車離去後,傅蘇菲也被帶了回去。
正是放風的時間。
看守所裏的犯人們都被集中在了廣闊的操場上,四周是架設著電網的高牆,守衛森嚴。
傅蘇菲獨自一人待在不起眼的角落裏,怔怔失神,不多時,就有人來找她。
一個女囚,穿著和她一樣的衣服。
“你要的東西,我想辦法幫你搞到了。”那女人說。
傅蘇菲頗為意外,“是嗎?”
“當然。”說著,她四下看了一眼,偷偷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遞給她。
那是一顆藥粒。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這個,拿著。”
傅蘇菲怔怔地望著女人掌心裏的藥,遲疑。
女人不耐,直接將藥拍在了她的手裏,接著目光一轉,落在傅蘇菲的手腕上。
那隻價值不菲的水晶表,令她目光都變的灼熱起來,迫不及待把它取走了。
“這是我們之前約定好的,我幫你弄到藥,你把表送我!”
女人把玩著表,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警告了一句。
“傅大明星,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守口如瓶,如果你真的想死,就安靜的吃下這顆藥,不該說的,別說。”
傅蘇菲看著手裏的那顆藥,思緒忽地有些亂。
方才那個女人很有本事,總是能托人從外麵弄來一些稀罕的東西,傅蘇菲聽說了這件事,於是,便找到她,讓她幫忙弄來的。
毒藥。
反正,活著已經沒有意義了。
……
第二天,機場。
陸薇要去京都了,厲戎琛來送她。
“邵傑,照顧好她。”他囑咐。
邵傑點點頭,“放心吧,琛哥,保證完成任務。”
沉吟片刻,厲戎琛意味深長的說,“要快點趕回來,我們還有一筆大生意。”
“明白。”邵傑佯作無事,心裏卻不禁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