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青字字在理,皇帝怒火被澆熄了一半,一時之間找不到話去反駁祁慕青。
祁慕青神情冷然,早在來的路上他早已想好應對的說辭。也許他的說辭間接傷害了蘇若,但是這是唯一最好說辭。
他總不能對皇帝說,他在乎蘇若那個人,還在乎整個大局。
權,他要,人,他也要。
皇帝冷靜了下來,雖然怒氣消了一般,但是心中還是生氣的,“朕可以告訴你,蘇若不是汐皇太後的後人,跟汐皇太後沒有任何關係。太上皇已經派人過來捎話了,他不想宮中還有誰在討論這件事。至於麗妃,你就忘了這個人,忘了這件事。太上皇不想過往的人,牽扯如今。朕不管你心中還有什麼心思,收起你那些雜七雜八的心思,是你的東西,誰人都奪不走,不是你的東西,你強求也沒用。朕醜話說在前,你若是下次再生出其他心思,莫要怪朕不念父子情分!”
皇帝的話意思很明白,很明白的告訴他,蘇若不是汐夫人後人,麗妃是太上皇解決的。連起來一想,太上皇想必是認為蘇若是汐夫人,所以帶走了麗妃,按照麗妃求饒的樣子,當初定是得罪了汐夫人。但是太上皇確定了蘇若不是汐夫人後人,又不打算放了麗妃,所以一切都說通了。
隻是對於皇帝後麵的話,祁慕青忽然覺得可笑,所謂父子之情便是時常警告他不準肖想皇位。
他淡淡的說道,“父皇,若今兒個去冷宮的是十九弟,你還會如此生氣?你還會如此不相信兒臣的目的?你還會如此警告兒臣?”
“你!”皇帝萬萬沒想到祁慕青會如此反駁他,他回答不上來,是因為他心知肚明,曦兒就算是犯下大錯,他永遠都不會生氣。
祁慕青見皇帝答不上,他又說道,“兒臣跟十九弟都是父皇的孩子,但是父皇為何防兒臣跟防著毒蛇猛獸似得?”
皇帝語塞,他氣也不是,不氣又氣,他微眯眼眸,銳利的眸光居高臨下的看著祁慕青。
祁慕青眉角血蔓延而下,一滴一滴的低落在青色大理石地板上,他站的挺直,不卑不亢,毫無懼色的迎上他的目光。
皇帝看著那被血蔓延過的臉,那抹紅有些刺目,都說虎毒不食子,皇帝的心被觸動,想起雯玥的慘死,想起祁慕青從小受到昭妃的苛待。其實他一直都是虧欠這個孩子的,這個孩子過著怎樣的過去,他不曾關心過。如今看不透這個孩子,也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疏離。眾多皇子中,對他都是很親近,唯獨這個老七,不管是何時,總是一個人站在角落,漠然的看著其他皇子,跟任何人都格格不入。若不是有昭妃,他也不會記得還有這麼一個孩子,因為這個孩子似乎生來就是孤獨的王者,不屑於跟任何人在一起。或許正因為是這樣,他更不放心皇位交給他。
太過冷漠,太過無情。
隻是,他忘了一件事,人有血有肉,怎麼可能就無情無心了。
皇帝心中的怒意一點點褪去,語氣多了一抹關切之意,“朕信你,你先下去讓人包紮一下你的傷口。”隻要老七不染指皇位,他可以對一切都信任,但皇位是萬萬不可能給老七的。因為老七的話很對,他很在乎曦兒,為了曦兒他必須要慎重選一個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