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仇恨會讓人忘記一切,這一切包括疲倦。
霍雨婷完全被那晚嚇壞了,在她的眼裏,喬詩宛就是那來自地獄的黑白無常,要是她不死,死的人就會是自己。
現在,她的拚了命都要殺死眼前這個女人。
葉微夏念著霍雨婷和霍嚴深的關係,一直都是以防守為主。漸漸地,她發現自己竟然被毫無章法可言的霍雨婷逼到了絕境。
慌亂中,葉微夏看見了床頭櫃上乘著水的花瓶,這時候給霍雨婷潑點水會不會讓她冷靜一點?或者說,用這瓶子裏的水來做點兒什麼
“攻擊人最脆弱的地方,不是下麵,而是眼睛。”
後退躲過霍雨婷刺向她胸膛的刀尖,葉微夏順勢拿起了放在床頭櫃上的花瓶,來不及細想就朝緊跟在自己身後女人的臉上潑去。
冰涼的液體迎麵而來,霍雨婷出於本能地閉上眼睛。
就是這個時候!
葉微夏眼疾手快,趁著霍雨婷閉上眼睛的時候,快遞將她手中的水果刀奪過來,快速朝門口奔去。
“漂亮!”
門外正在開鎖的兩個特種兵看見這一幕驚呆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那個看上去柔弱的女人在關鍵時刻竟然能有這麼精彩的表現。
“人命關天,快點。”
霍嚴深皺著眉頭不滿地看了一眼他們,眼睛又目不轉睛地盯著房間裏拿著刀的女人。
真的隻欠一秒,再多一秒,葉微夏就能從裏麵打開門。可是霍雨婷舉著花瓶朝她砸過來,她不得不往一旁躲去。
能傷人的刀拿在自己手裏,葉微夏覺得像是千斤重的巨石壓在自己心頭。
之前霍嚴深說過,生死對決的時候她隻管保命,剩下的交給他。現在和她生死對決的人是他的妹妹,葉微夏想知道,他之前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其實,無論如何霍雨婷是不能傷的。隻要她還想和霍嚴深在一起,霍家人絕對不能傷,她不願意看見他為難。
“霍雨婷,你想怎麼樣?”
趁著兩個拉開了一些距離,葉微夏嚐試著和失控的女人談判。
霍雨婷手上拿著上百萬的羊脂玉花瓶,臉上滿是驚慌,兩眼無神,隻有在看見葉微夏的時候才會有一絲絲殺意。
“我,我想你死。啊——”
說著,霍雨婷舉起手中的花瓶朝葉微夏砸過來。
葉微夏一回頭,發現自己身後竟然是雪白的牆壁!沒有在最合適的時機躲避,錯失良機的葉微夏已經任命的閉上了眼睛,
“哐噹。”
不像是花瓶碎裂的聲音,倒像是花瓶落地的聲音。
葉微夏沒有感受到身體傳來的痛感,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之前整齊的病房在她們一頓糾纏混戰中已經麵目全非,雪白的被子被掀翻在地,踩上了幾個漆黑的腳印;天藍色的窗簾因為用力拉拽,已經有一半掉落下來;剛剛散落在地上鮮豔的玫瑰花瓣,現在已經成漆黑的泥狀分布在房間的各個角落
葉微夏依靠著牆壁,緩緩蹲下。
在她身前不遠處,就是那隻險些要了她性命的羊脂玉花瓶,再前麵一點,霍雨婷正一動也不動地趴在地上,了無生氣。
房間歸於平靜沒多久,經過特殊設計的門終於被打開。霍嚴深麵無表情地走進房間,第一眼就看見蹲在牆角小臉煞白的葉微夏。
葉微夏自然也是第一眼就發現了他。可不知為何,在看見他的第一秒,眼淚就落了下來。
後麵跟進來的容磊比之前黑了不少,看了一眼,確認葉微夏毫發無損之後,才將地上的霍雨婷抱起,下樓找醫生。
“對不起”
房間隻剩下葉微夏和霍嚴深兩個人時,她終於抑製不住內心的感情,剛剛他望著她那眼神,讓她心像撕裂般難受。
她從未見過他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擔憂、無奈、心疼、惱火還有自責。
事已至此,她才意識到自己的一意孤行給他帶來了多麼大的痛苦。她帶著一顆想要為他解決麻煩的心來,萬萬沒想到竟然讓他目睹了這麼悲慘的一幕。
他的妹妹舉著刀,口口聲聲要殺了他心愛的女人。
他該有多難受!
“對不起什麼?”
霍嚴深蹲在她麵前,小心翼翼地幫她整理淩亂的頭發。
因為運動過度,葉微夏的臉上全是汗,很多頭發都黏在臉上,不僅看上去難看,而且摸上去也黏黏糊糊。
但以潔癖出名的霍嚴深卻舍不得離開她的臉,這個滿臉內疚的傻姑娘大概不知道,他有多開心現在的她是有溫度的。
“對不起,我不應該聽你的話,我不應該一意孤行來這裏,對不起。”
葉微夏撕心裂肺地哭著,將心理對霍嚴深的愧疚全盤托出。
霍嚴深長舒一口氣,將蹲在地上的女人抱起,和自己並肩坐在床上。
“你的確不聽我的話,我怎麼給你說的?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忘記自己內心最初想要的東西。今天,你不應該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