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深不見底的走廊裏,葉微夏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圍每一扇病房的門都是關著的,好像隨時都會從裏麵走出一個人來。
也是,醫院這種地方不知有多少亡靈飄蕩在上空。
走廊盡頭是護士站,葉微夏知道那個地方,那是蒙濛的辦公室。
“微夏,微夏,微夏救救我!微夏,救救我啊!”
“蒙濛?蒙濛,你在哪裏?”
“我在天上看著你,你要堅強”
“啊——”
葉微夏從尖叫聲中醒來,眼前的漆黑告訴她,這一切不過隻是一場夢。
渾身都是冷汗,葉微夏衝了個澡重新回到床上,把臥室裏所有的燈都打開。霍嚴深有事外出,這個噩夢讓她不敢一個人待在黑暗裏。
掐指一算,的確有好幾天沒有聽見蒙濛的消息了。上次被抓去小黑屋,就是因為蒙濛失蹤,想到這兒,葉微夏的背上又開始冒起了冷汗。
容磊昏迷後第一次醒來,霍嚴深和自己手下的骨幹全部聚集在他的床頭。這幾日他們苦心調查無果,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容磊的身上。
他可是唯一見過凶手的,但容磊的話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那天朝我開槍的是一個女人。”
容磊緩了口氣,艱難地回憶起了那晚的場景。
夜已經深了,他從基地訓練剛回到家洗完澡,就聽見有人在敲自己家的大門。他一開門發現是個女人,所以放鬆了警惕。
女人說她迷路,想要借容磊的洗手間一用,沒有多疑,容磊就讓她進了家門。
“boss,開槍打我的那個女人,和葉小姐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是她?霍嚴深和傅銘修對視一眼,後者立馬起身出去。
喬詩宛被霍嚴深囚禁在另一處秘密基地,這件事要真的是她所為,那麼她就可以直接下地獄了。
“說什麼胡話呢,你忘了葉小姐之前三翻四次陷入危險,明明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會傷害得了你呢?容磊,不是我秦三看不起你,竟然被一個娘們傷成這樣!是不是見人家漂亮,對人家有想法啊?”
秦三恨鐵不成鋼地說完才發現自己失言,容磊剛剛才說那女人長得像葉小姐秦三瞥了一眼霍嚴深,還好他並沒有怪罪。
容磊沒有回應他的話,反而欲言又止的望著霍嚴深。他該怎麼向boss說,他那天晚上碰見的女人看上去和葉小姐一樣人畜無害,不然他也不會掉以輕心。
“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霍嚴深和容磊共事多年,他甚至已經想到容磊憋在心裏的話和葉微夏有關。
“boss,我說句話您別見怪。當晚如果那個女人表現出一點危險性,我都不會躺在這裏。”
話已至此,容磊不願意多說,但霍嚴深已經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可容磊中彈的那段時間,葉微夏受傷正在醫院裏,怎麼會走這麼遠來殺人呢?
“我知道,你好好養傷,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霍嚴深沒有正麵回答容磊的話,起身離開。
葉微夏提心吊膽了一個晚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睡意,又被一條短信叫醒。
“誰啊,發短信這麼會挑日子。”
葉微夏嘀咕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從床頭櫃上摸來手機。
蒙濛: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你現在在哪兒?
消失幾天的人忽然出現,葉微夏的瞌睡瞬間全無,趕緊回撥過去,可電話通了兩聲就被掛斷,沒一會兒又有一條短信進來。
蒙濛: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七點我們在醫院門口碰麵。
七點。葉微夏看了看牆上的時鍾,時針已經快指到了六,難道她是剛剛下班嗎?
葉微夏:你是上晚班嗎,這幾天幹什麼去了?
這條短信就像是沉在海底的石頭,完全沒有任何回應。剛剛才昨晚噩夢的葉微夏不可控製的要多想,還沒等到七點,外麵的天還蒙蒙亮,她就從床上起來。
不行,她不想等,一刻也不想等。
清晨的醫院是一天中最安靜的時間,病人很少有人醒,隻有偶爾幾個家屬子啊走廊裏溜達。
葉微夏走在出現在自己夢中的走廊,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恐懼,她生怕自己夢中出現的事情成為現實。
這個她曾經進過無數次的辦公室,今天她還是第一次這麼猶豫推開這扇門。
房間一如既往的整潔,但卻空無一人。
“蒙濛?”
葉微夏左顧右盼地走進去,蒙濛上晚班有個固定的習慣,就是喜歡窩在辦公室最裏麵睡大覺,用她自己的話來說這叫勞逸結合。
可等葉微夏走到辦公室最裏麵,也沒有見到蒙濛的影子。
牆上的鍾現在剛剛好七點,蒙濛不是一個喜歡惡作劇的人,也不是一個言而無信之人,她說七點在這裏碰麵,就一定會在這裏等葉微夏。
可是,現在她去哪兒了呢?
葉微夏連忙掏出自己的手機,再次撥通蒙濛的電話卻已經是無法接通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