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鄴恒力道有些大,是她坐回去的時候撞到車廂壁,後背撞的有點疼。她瞪著他,說道:“你憑什麼丟掉,那是給我的又不是給你的。”
“看不順眼就丟了!”百裏鄴恒若無其事的說道。
他把目光轉到另外一邊,不看懷墨染。此時他的心情比懷墨染更複雜,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在生哪門子的氣。
懷墨染回去之後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百裏鄴恒也沒有搭理她,兩個人就這樣生氣,然後好幾天不想見麵。
百裏鄴恒突然想到冷傲不在重紫山莊,於是他讓良辰告訴懷墨染,讓她過了祈年節就搬去重紫山莊住。
因為手臂受傷,懷墨染沒辦法穿厚重的禮服,所以這一次的祈年節她隻是遠遠地看著,並沒有參加,這樣一來,她就更加像一個看客。
但對於她來說,這一天還是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但對她意義特別的事。
因為不能參加祈年節,懷墨染也不想看到百裏鄴恒,於是幹脆呆在家裏。可是外麵又很熱鬧,她忍不住就和良辰走上了街頭。
街上的人們都穿著新衣服,手腕兒上綁著五種顏色的絲帶,意味著五穀豐登的意思。
穿行在人群裏,懷墨染更加感覺心裏空虛,這個世界裏她不被任何人需要,好像沒有價值。唯一一點讓她有存在感的,是和百裏鄴恒的那個交易,關於自由的交易。
茫然四顧,空虛感更勝,於是轉身對良辰道:“我們回去吧!”
“這位施主請留步。”一位穿著袈裟的和尚忽然出現在懷墨染的眼前。
懷墨染對著和尚笑了笑,“大師是在叫我嗎?”
“施主,一切該來則來,不必強求,既然宿命選中你,你也無需彷徨。”和尚誦了一聲阿彌陀佛,慈悲的看著懷墨染。
“小女子聽不明白,大師禪意高深,並不是我這等凡夫俗子能明白的。”懷墨染像打發一個神棍似地打發這個和尚。
不過那老和尚也沒有惱怒,隻是笑了笑,在走過她身邊的時候,輕輕地說了一句話:“你其實已經死了。”
懷墨染當場愣住,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早已不見了那和尚的身影。她撥開人群,去追,卻把整條街都逛了一遍都還是不見人。
“良辰,剛才是有個和尚和我說了話對嗎?”懷墨染第九十九次問良辰這個問題。
良辰回答的都不想理她了,但還是乖順的說:“是的,太子妃殿下。”
就一句該來則來,這樣狗屁的話也拿來糊弄她,簡直就是神棍。可是那個和尚最後的那話,有真的讓她心裏起了一些漣漪。
“算了,我們去醉月樓。”懷墨染忽然又改變了主意,不過良辰沒有拒絕。
然後兩人一起去了醉月樓,因為還是白天,所以醉月樓並不熱鬧,又因為是祈年節所以也不冷清。
在二樓喝茶的懷墨染一眼就看出一個貴氣不凡的公子走了進來。
那人笑笑的看著她,然後扔了一定銀子給鴇媽,於是直接上了二樓。
“春風笑語解溫柔,道似風流還風雅。”懷墨染讀者那人折扇上的題字,笑了出來。
百裏扶蘇走上來坐在懷墨染的對麵,指著折扇上開頭的‘春風笑’三個字。
“我當時隻是一時戲語,怎可當真?”懷墨染說道,但眼底還是有藏不住的喜悅。
“說者無心,不管是戲語也好,真話也罷,反正我喜歡。”他從懷裏掏出一瓶藥膏,將懷墨染的手拉過來,解開繃帶,認真仔細的傷藥。
懷墨染沒有拒絕,因為他那瓶和被扔掉的那瓶是一樣的,或許是愧疚吧,反正她沒拒絕,隻是盯著他認真的樣子,心裏卻老是想著百裏鄴恒每次給她上藥都凶巴巴的。
百裏扶蘇一邊上藥一邊說,“我擔心你不會自己上藥,所以多準備了一瓶,果然用上了。”
懷墨染看著他笑的如此的溫柔,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墨染怎麼會來這個地方,這裏可不是你應該出現的地方。”百裏扶蘇說道。
懷墨染不樂意的橫了他一眼說道:“我就是來見識一下妓院是什麼樣的。不過話說你怎麼也回來這裏的?”
“我和一個朋友約在這裏見麵的。聽說那些屍化的怪物隻襲擊你,你可要小心些才是。”百裏扶蘇說道。
懷墨染哦了一聲,“嗯,知道了!那我也該回去了。”她正準備起身,左手卻被百裏扶蘇一把抓住。
她看著他拿出了無根不同顏色的彩帶,係在她左手上,係好之後握著她的手滿意的看了看才鬆手說:“好了,回去吧!”
有那麼一瞬,懷墨染是感覺心動了的!但是卻也在這一瞬間,她覺得百裏扶蘇太完美,完美到不真實。
她點了點頭,摸著手腕上的彩帶。
懷墨染沒有注意到,她下樓梯的時候,正好一個青衫男子和她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