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逼近,懷墨染閃身進了男廁所,迅速脫下衣服,順著縫隙丟進茅房外,而此時,已經有腳步聲匆匆靠近——她知道,縱然她偽裝的再好,東籬那家夥一定會第一時間察覺到,遂她從一開始便沒有想過蒙混過關,因為無論身形還是樣貌,她都和他們差太多,方才若不是她跑的太快,他們一定也會認出她來。
沒有多少時間的懷墨染清楚地知道,若她此時不想出個辦法,那麼東籬一定會抓住她,遂她想也不想,反手便將匕首插入胸口,刺骨的疼,令她忍不住悶哼出聲,她蹙著眉一步步挪向門口,然後坐倒在那裏。
不一會兒,便有人高喊道:“這兒有人!”
旋即,幾位士兵便走上前來,昏暗的月光下,他們看到麵容姣好的女子此時麵色蒼白,胸前血流如注,整個人竟然已經暈厥。
他們第一眼便認出了懷墨染,遂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正在眾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之時,垂頭喪氣回來的郝連珍看到軍營一片亮光,不由有些奇怪,再看幾人聚在茅房那裏,嘰嘰喳喳說著“小心點小心點”,一顆心立時提到了嗓子眼兒,她上前一步道:“出什麼事兒了?”
話音剛落,她便看到懷墨染鮮血淋漓的躺在那裏。她花容失色,立時撥開人群,將懷墨染抱起來便往主營帳衝去。
“啾啾啾啾……”這時,不遠處,紅粉白發出哀婉的叫聲。誰也不知道,它此時正一臉焦急的躲在草叢中,誰也不知道它有多麼想去救它的主人,可是主人給它傳達的信息是:不要過來。主人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
懷墨染疼的幾近昏迷,她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女人不狠站的不穩,想她懷墨染今日竟然要用這種方式來完成刺殺,簡直是侮辱。隻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盡管她苦心練習,但這身子還是太虛弱了,加之傷口一直都沒有好,她隻能委屈求全。若是放在之前,莫說是一個鮮於榮時,就是十個,她也定當一招斬殺之!
“將軍!將軍!”郝連珍此時可謂健步如飛,懷墨染甚至能感覺到她根本就沒有點地,看來她的輕功也十分了得。
不一會兒,郝連珍便抱著懷墨染衝進了營帳中,而此時營帳內,東籬正聚精會神的為鮮於榮時醫治,鮮於榮時的臉色異常難看,聽到郝連珍的聲音,他原本想大聲嗬斥,誰知她竟是抱著渾身是血的懷墨染進來。
“怎麼回事!”鮮於榮時聲音焦急道,一手扶著椅子準備站起來,然膝蓋上的疼痛讓他剛站起一點點便又癱坐下來。
東籬忙按下他的傷口,沉聲道:“將軍,切莫亂動,您的傷口很嚴重。”說話間他回頭瞥了一眼郝連珍,結果手下一抖,鮮於榮時吃痛的悶哼一聲,他忙轉過臉來,故作淡然的繼續為其治傷,好似並不關心懷墨染的死活。
鮮於榮時卻已經焦躁不安起來,他怒瞪著郝連珍道:“郝連珍,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樣了?”
郝連珍急的都要哭了,她將懷墨染放到榻上,望著滿身是傷的鮮於榮時,一雙眼睛不由變得赤紅,淚水便奪眶而出,支支吾吾道:“姑娘鬧肚子,你比便陪著她去茅房,然後她說找不到神狐……誰知神狐調皮,在四周轉悠,奴婢便去找神狐,回來……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姑娘變成了這般模樣……”
“混賬東西!本將軍讓你保護她,你卻讓她變成這樣!”鮮於榮時望著此時麵色蒼白無一分血色的懷墨染,一雙眸中滿是怒火,他擺擺手,將東籬推開,冷聲道:“先去看她!”
東籬斂眉,躊躇道:“可是將軍你的傷……”
“我還死不了!”鮮於榮時強忍著疼痛,沉聲道。
東籬斂了斂眉,還在猶豫時,鮮於榮時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冷聲道:“本將軍讓你過去,你便過去!”
肩上的疼痛,震得一顆心都在震顫,東籬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再不猶豫,恭敬道:“是,將軍。”說著他便匆匆為鮮於榮時的胸口打了個結,然後便起身向懷墨染走去。
郝連珍跪在那裏,眼淚一直簌簌落下,鮮於榮時氣哼哼的望著她,繼續問道:“不是說去找那隻神狐了麼?找到了沒?”
郝連珍麵色煞白,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東籬見狀,忙解圍道:“將軍,那神狐異常狡猾,怕是真的不是善茬。”說著,他抬頭看了一眼郝連珍,沉聲道:“方才她受傷,那神狐有沒有湊上前?”
郝連珍搖搖頭,又點點頭,囁嚅道:“有的,也許是人太多了,它隻是低低的叫著,並沒有跟上來……奴婢心急姑娘,便沒有去管它。”
東籬微微斂眉,不再說話,而是在懷墨染麵前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