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說，我便以為你不是我的染兒！”百裏鄴恒厲聲道。
“你……哎……好吧。那我就說了。其實我在京城裏麵不止開了一個店……有飯店，客棧，還有妓院……不過怕你生氣，我便沒有說給你聽。”那個怪物輕輕地說。
百裏鄴恒閉上了眼睛，的確染兒的確是有這些店，她一直以為自己不知道，其實自己都知道，隻是她不說，自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連這些都知道，怕果然是染兒無疑了。
他看著麵前的怪物，不！是他的染兒，一時間心疼萬分，慢慢靠近，然後低下了身體，蹲坐在了懷墨染的身邊。猶豫的手輕輕地扶上了她雜亂無章的頭發。
薩摩綺羅的心情隨著腳步越來越沉重，每一步都似乎承重無比，遠遠超過了自己拄著拐杖的感覺。是怎麼了？今天的心情和身體似乎都比往常要重了許多。他低下了頭，卻發現自己腳下的並非什麼石頭路，而是泥漿。
每一步都會讓腳陷在了泥漿裏麵，每一次將腳拉出來，卻又花費了許多的力氣。
“塔爾多！”
“是！主人。”塔爾多出現在他的周圍。薩摩綺羅看了看他，剛剛卻沒有看到他在身邊啊？難道是自己年紀大了，眼睛花了？
“背我過去。”薩摩綺羅看著塔爾多說。
“不要！”塔爾多卻是搖了搖頭，然後站著紋絲不動。
“什麼？你反了麼？居然敢不聽我的話？”薩摩綺羅盯著塔爾多，然後眼光嚴厲無比地盯著塔爾多。
“就是不要。若是連這麼一點點泥漿都無法過去，你有什麼資格統領我們去攻打南疆？”塔爾多突然對著薩摩綺羅說，然後臉上的表情卻是從未見到過的堅毅無比。
“你……混蛋！你居然敢說我？我是堂堂的世族人，怎麼？這點還需要我提醒你不成？”薩摩綺羅怒視著塔爾多說。
“哼！不就是世族嗎？將世族給滅了，也就輪到我們其他的種族了不是嗎？隻要主人一發威。哈哈……”突然塔爾多就像失去了控製一般，仰天長笑，聲音高亢而直接震到他人的心底，讓薩摩綺羅也頓時心跳了一跳，然後繼續麵對著塔爾多。
“塔爾多，若不是我，你早就死在外麵了，怎麼今天也要早飯？”
“我沒有造反的念頭，不過你若是一直提到的話，難免我不會去想。再說，我也還是其他種族的後代，世族對我們的滅世大恨，怎麼能就輕言放棄呢？我自然是不會同意的。”塔爾多一下子變了許多，好像就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你……混蛋，居然敢如此說？早知道我就該讓你死在風雨之中，忍受著他人給你的斷手斷腳之痛，慢慢折磨致死！”薩摩綺羅揚起了手腕，似乎準備了十成的功力，將麵前的塔爾多頓時化為煙灰飛去一般。
塔爾多卻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也不慌張，隻是冷冷的看著薩摩綺羅，嘴巴裏卻依然不停地說著：“你又不是為了我們？也不是為了百姓，隻是為了你自己而已。”
“為了一個女人想要去將南疆留下，卻又為了一個女人，可以將南疆送給了他人，這樣的主子，我早就不想要了。還以為旁人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講我們作為棋子，轉手送到他人手中去赴死，你以為我們還會對你有半分的期待嗎？”
塔爾多繼續說下去：“你從年輕時候就開始籌備了複仇，可惜年輕時候，有能力之時沒有把握住時機，到了中年，卻又沒有腦子，連一個小小的寶藏都無法取出。到了現在，已經是垂暮之年，就算是抓著懷墨染又如何？你能贏下南疆？”
“簡直是完全不可能！”說完之後，塔爾多慢慢靠近薩摩綺羅，然後臉上突然浮現出一個從來沒有過的笑容，詭異地看著薩摩綺羅：“我告訴你，我的主人，你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獲得南疆，更不要說獲得土族的絕世美女了。”
“而你一直喜歡的那個女人也早就已經死絕了，也許已經是腸流滿地，一副惡心的死相。哈哈……讓你不把我們當回事情？你也該當麵對這樣的結局！”塔爾多仰天大笑，邊笑邊說，完全沒有以往在外麵如此冷漠，隻聽命令的摸樣。
這樣的塔爾多甚至讓一直壓製著他的薩摩綺羅都感到有一絲絲的害怕，他說的是真的嗎？自己這些都是逆天而行的蠢事？難道自己果然是快要死了都還是一事無成？沒有親人，沒有孩子，沒有權利，沒有金錢。隻有那些無知人對自己的那點點蠢信念？
那麼自己這麼多年在做些什麼？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自己到底再做點什麼？想到這裏，薩摩綺羅有點踉蹌地往後麵倒退了幾步，然後喘著大氣，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眼神有些渙散，心髒似乎有點難以承受住這樣的結局。
自己當真隻是在做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夢嗎？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