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抬起頭,似乎對我的到來並不意外,沒有顯得特別吃驚,她站起身來,滿手的泥土。
她對薄希甜說:“你回房間去,我跟陳妃談一談。”
“談什麼?你知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還是根本就是你做的?”薄希甜嚷嚷著,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一點都沉不住氣,不過這才是一個她們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應有的個性,而不是像何歡伊,城府那麼深。
“出了什麼事?布丁呢?”婆婆發現了我們沒有帶布丁一起回來,顯然她是清楚薄希甜是帶布丁來見我的。
“布丁被人給綁架了,那個人還給妃姐打來電話,讓妃姐向我哥提出離婚!”
婆婆皺了皺眉頭:“我去洗個手。”她走到花圃邊的水池那裏去洗手,薄希甜還是義憤填膺的樣子,我小聲對她說:“別這樣跟你媽說話。”
婆婆洗完了手,向我們走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帶著布丁在商場裏走,突然有個男人走過來抱走了布丁,我們沒有反應過來他就把布丁給帶走了,十分鍾後一直跟我聯係讓我和牧野離婚的那個人給我打電話,讓我簽字離婚,我在電話裏聽到了布丁的哭聲。”
“一直和你聯係的那個人是誰?”
“那天我從薄家離開之後,就有一個男人聲稱是薄家的代表律師,讓我提出和牧野離婚,才可以見到布丁。”
婆婆的眉頭皺成了一團,她連思考都沒有就斬釘截鐵地告訴我:“不可能,我們薄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不是你做的就是我爸!”薄希甜梗著脖子叫,其實她剛才早就跟我說過了,她知道不是她爸爸做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在婆婆的麵前顯得十分抗拒和叛逆,也許是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和父母之間的隔閡所致吧。
“薄希甜!”婆婆的眼中升騰出怒意:“你在跟誰說話!你的學都白上了麼,還是你的大學教授教你都是這樣跟你的父母說話的?”
薄希甜被訓斥了一下,臉漲得通紅,但是不敢再繼續辯駁。
我拉了拉薄希甜,朝她搖搖頭。
“陳妃,你跟我來。”婆婆率先往花園的深處走去,我跟在她的後麵。
“你把事情詳細講給我聽。”
“事情發生的就是那麼突然,我們報警了,希甜說她認識那個抱走布丁的男人。”
婆婆停下來看著我,等著我說下去。
“她說在家裏見過那個男人,但是不知道是薄首長的部下還是何中尉的部下。”
婆婆似乎也驚了一下,她沉吟著:“我說不是薄家做的,你相信麼?”
看著婆婆的眼睛,其實從我被薄家趕出去到現在,我一直相信這些不是薄家能做出來的,我用力地點點頭:“我相信。”
“很好。”婆婆拍拍我的肩膀,繼續往前走。
花園的深處有一個小院子,高高的綠漆大鐵門,我突然反應過來她領我到這裏幹什麼,我緊張地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她走到門口,用鑰匙打開了大門,拉開大門,裏麵是一排平房,這就是薄希甜跟我說的以前的軍區大院,薄家將它擴大之後,沒有拆掉而是保留了起來。
幾個人朝我們跑過來,對婆婆行了個禮:“夫人,沒有首長的許可,任何人不能進入!請夫人離開!”
“該怎麼彙報就怎麼彙報,就說是我開的門。”婆婆領著我往房子那裏走過去,那些人跟著我們表情很為難。
“夫人,您知道首長的命令我們是不能違抗的!”
“現在的情況是,他的女兒被人綁架了,我要不要及時通知他?”婆婆指著平房,她把布丁說成薄牧野的女兒,這個詞讓我的心裏暖了一下。
他們遲疑地站住了,不敢再上來阻攔。
婆婆說:“你們可以繼續彙報,就說是我帶走了薄牧野。”
她走到一個房子前,打開了門,她用力推開門,屋裏麵黑漆漆的,陽光照進去,半靠在窗口的那個人朝我們扭過頭來。
薄牧野,三天沒見,他至少瘦了好幾斤,聽薄希甜說,薄首長會讓人送飯過去,但是十分鍾之內他不吃,薄首長就會叫人繼續撤走。這父子二人都這麼倔強,倆人就這樣耗著,耗了整整三天。
婆婆退了出去關上門,我朝屋裏麵走進去。
我和薄牧野四目相接,他有幾秒鍾的恍惚然後立刻向我跑過來,也許他保持一個姿勢時間久了,加上好幾天沒有吃飯,他的腿軟了一下險些跌倒,我急忙扶住他,他拉住我的胳膊順勢將我拉進他的懷抱裏。
他的懷抱還是那麼暖,他用大衣包住我,我沒想到我可以見到薄牧野,摟著他的腰,我覺得他瘦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