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自己點了一份大餐,天九翅加鮑魚,我從來也沒覺得這種高蛋白的東西吃下去能延年益壽,服務員在我的耳邊大力推薦,說這是他們家的招牌菜,全北京城的餐館也沒有他們家做出來的正宗。
估計是她看我一個人占著這麼大的包廂,以為我富可敵國。
經不住她的推銷,最主要的是我需要空間看監控。
薄牧野所在房間的監控是他幫我裝的,非常清晰,值得一提的是這個軟件是身在雲南的南風弄的,我們一直都有聯係,他電腦很好,他告訴我隨隨便便可以黑掉一個大網站,隻要我有需要。
我笑著跟他說我不需要黑掉別人的網站,隻需要監控就行了,他就給我裝了這個軟件,畫麵清晰,收聲都收的非常清楚。
我的大餐上來之後,我讓服務員離開包廂,打開了電腦。
薄牧野來了,他坐在攝像頭的左邊,我剛好能看到他的側顏,何歡伊還沒有來。
他知道我在看他,突然回頭朝我做了個鬼臉。
我笑了,我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把自己的生活過得像諜戰劇。
何歡伊終於來了,她是個很會揣摩男女關係的女孩,這估計和她媽一樣,是天生的。
何歡伊穿了一件粉色的大毛衣,像一株粉嫩的薔薇,她在離薄牧野很近的地方坐下,脫掉了外套,露出白色的短袖泡泡袖毛衣。
她伸長手臂,手指剛好不經意地觸到薄牧野的手背。
我知道她是有意的,薄牧野立刻敏感地躲開了,何歡伊皺了皺鼻子:“牧野哥哥,我的手上有刺麼?”她聲音嗲嗲的,跟平時的聲音判若兩人,原來有的女人在她喜歡的男人麵前是兩個人。
“點菜吧,你要吃什麼?”薄牧野問。
“你喜歡吃什麼,我就喜歡吃什麼。”何歡伊嬌憨地笑著,用雙手撐著腦袋看著薄牧野:“牧野哥哥,你不是喜歡吃蒸魚麼?這家的龍躉很好,全北京隻有這裏有。”
“那個太大了我們吃不掉。”
“吃不掉有什麼關係?一條魚精華的就那麼一點點,吃完那一塊就行了。”何歡伊說。
“不是很浪費?”
“看給什麼樣的人吃,牧野哥哥,你吃就不浪費。”
肉麻的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何歡伊麵對薄牧野真是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
我慢慢地吃著自己的菜,我沒什麼興趣看何歡伊用盡力氣去取悅薄牧野,何歡伊是一個太假太虛偽的人,我記得薄牧野跟我說過,他看過的假麵比真麵孔要多得多,所以在薄牧野麵前,何歡伊這樣完全是多餘。
我慢條斯理地吃著魚翅,說真的,用鯊魚的魚鰭最後能燉出粉絲的口感,我不知道是驚歎食物的千變萬化,還是覺得吃粉絲其實也一樣。
薄牧野他們房間的菜也上來了,那個龍躉真是太驚人了,超大的一個盤子,由兩個人抬上來,龍躉一端上來,桌麵基本上就被占滿了。
何歡伊用筷子指著魚頭下麵的一塊對薄牧野說:“牧野哥哥,這裏是龍躉最好吃最精華的地方,我爸爸稱這塊叫龍筋,因為順著這裏往下有一條線,既不是魚骨頭也不是魚肉,口感非常好,所以吃完了這條龍筋,龍躉也沒什麼吃頭了。”
她說著,就用筷子劃開魚身,果然,在白色的魚肉裏有一條黃黃的粗粗的東西,我還從來不知道龍躉裏麵有這條線,我也從來沒有吃過整條的龍躉,都是切斷端上來的。
何歡伊把那條筋給挑出來,她竟然能挑出一整條完整的,可見她也沒少吃整條的龍躉,沒想到何家這麼鋪張。
“牧野哥哥,你嚐嚐,很好吃。”
薄牧野並沒動筷子:“那剩下的魚呢?”
何歡伊對站在一邊看傻了眼的服務員說:“把魚端走。”
“何小姐,不要了?”服務員張大著嘴。
“送你們吃了,端下去!”
幾個服務員麵麵相覷,最後還是端下去了,這條龍躉價值上萬,隻吃那條所謂龍筋,以前的皇帝也不過如此。
薄牧野看著自己的碗裏:“這種吃法,是何大校教給你的?”
“這倒沒有,潛移默化,不過我父親教我了,我們是食物鏈的頂端,我們有權利決定任何食物的食用方式。”
薄牧野微微一笑,把那條龍筋夾到了何歡伊的碗裏:“我隻吃魚肉。”
何歡伊被不軟不硬地拒絕了,她沒有惱羞成怒,隻是慢慢地把那條龍筋吃掉,陶醉地閉上眼:“牧野哥哥,你不去嚐試,永遠不知道吃魚不一定要吃魚肉,魚身上有比魚肉更加美味的東西。”
薄牧野的筷子伸向他麵前的青菜。
這在我看來是非常尷尬的一頓飯,薄牧野基本上很少跟她說話,都是何歡伊在自說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