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妃,沒人能救我了,隻有你能救我了,你現在讓我上哪裏搞一千萬去?你知道我現在過的什麼日子?月嫂的工資要付,我家一大家子人吃飯要管,家裏的煤氣水電,還有金寶每月的花費都在幾千塊以上,我現在也沒有了穩定收入,你真的忍心逼死我啊?”連康哭的涕淚橫流,臉上掛著眼淚和鼻涕,今天的是苦情戲,和上次那個不同。
“那你是承認了你借了我媽一千萬了?”
他大哭著不說話,眼淚鼻涕混作一團,連康怎麼那麼多眼淚,他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他想哭的時候眼淚隨時都能流出來。
柳京從抽屜裏翻出紙筆丟在他的麵前:“既然暫時還不起,你就寫個借條吧,把還款日期寫上。”
他止住了淚水,我和柳京前幾天就商量好了,我們知道讓連康一次性掏出一千萬來是不可能的事情,至於他和那個女大學生何歡伊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們並不知道,所以讓他寫借條,也有個憑據。
“妃妃,我們是夫妻,還要寫借條嗎?”他仰著臉,我看出來了,他反正是做好了賴賬的打算,他根本沒打算還我媽的一千萬。
“你可以不寫,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要麼你潛逃,要麼你去坐牢,三選一。”柳京收走紙筆。
連康癱坐在地上,眼淚沒有了,隻有鼻涕懸掛在鼻子下麵嘴唇上麵,飄來蕩去好惡心。
他坐在地上看的實在礙眼,柳京走過去踢踢他:“滾不滾,不滾我報警了!”
他垂頭耷腦地走出門外,沒過一分鍾又折回來:“紙呢!我寫!”
他忿忿地拿起筆在紙上寫著,額頭上青筋凸爆,咬著牙,瞪著血紅的眼睛,我覺得真好笑,明明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卻搞得好像我們欠了他的一樣。
對於連康這種人,借給他的東西再拿回來無異於割他的肉。
他寫好了扔給我,我拿起來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上麵這麼寫著:今欠陳妃人民幣壹仟萬元整,還款日期,2026年12月31日。
“十年?”連康對我算仁慈了,他還沒寫二十年。
“一年一百萬啊,我的公司一直在虧損,一年能掙一百萬就不錯了!”他還理直氣壯的。
柳京把借條撕得粉碎扔在他的臉上:“你怎麼不說你的公司倒了,以後就靠你去打工的收入還錢?北京你這種白領年薪多少錢?三十萬?你刨去吃喝一年存十萬,一百年才把這些錢給還清?”
“所以說嘛!”連康振奮起來,仿佛聽不出柳京剛才在挖苦他:“這樣的方式根本不行是不是?妃妃,現在最主要的是投資,不如這樣,你們再給我的公司投資一千萬,就能運轉起來了,馬上這批訂單完成了就有收入了是不是?我還錢也能快一點對不對?”他殷切地看著我,我和柳京麵麵相覷,實在忍不住大笑。
實在是太好笑了,明明是來還錢的,結果又變成了借錢,不是,是投資。
所以,他從來沒打算還錢,對於他來說我就是提款機,隻有往外拿的份,怎麼可能往裏麵存?
事到如今,我知道對於這種人一點憐憫之心也不應該有:“連康,你的那筆訂單從我把房子抵押給你那時候就說了,從前到後房子三千萬,我媽給你的錢一千萬,你的公司還虧損了兩千萬,我請問你什麼樣的訂單價值六千萬,而你一筆生意都沒做成?”
“做生意的事情你又懂得多少?”連康惱怒地喊:“賺錢那麼容易,人人都去做生意了!”
我不想跟他再扯下去,本來我是打算把還款期延遲到年底的,可是看來他完全沒有誠意,那該走的程序我一定會走。
“一個星期,你如果不還錢,就坐牢。”我按了鈴,護士立刻跑了進來,我說:“麻煩你張護士,報警!”
“陳妃!你狠!你想玩死我?”連康站起來,滿頭的紙屑,他一動紙屑就像碩大的頭皮屑一樣從他頭上飄落下來,護士走過去大聲嗬斥他:“病房裏不能大聲喧嘩,你不走我喊保安了!”
連康摔門走了,我知道他很懊惱,他跪也跪了,哭也哭了,求也求了,但是卻沒有達到他預期的效果,他是虧本了。
柳京掃一地的紙屑,他每次來病房裏都會大亂,他像一顆黝黑的老鼠屎,總是會壞了我們香濃而純白的湯。
柳京掃完了坐在我的床前,她也麻木了,沒有以前連康來鬧過以後的憤怒:“妃妃,這樣不是辦法,必須找到那個女孩子做突破口,既然連康死活都不肯還錢,隻有一個能,他真的沒錢,他的錢轉進了那個女孩子的戶頭,但是他不敢問她要,說明這女孩對他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