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連康溝通完，我都會有一種想打他的衝動，邰秘書讓我在薄牧野的辦公室裏坐下，在我的手邊放了一杯咖啡，香味濃鬱。
“陳小姐，你等一下，薄律師馬上就來。”
我喝下一大口咖啡，才能漸漸平複我的心情，不是因為我被坑掉的那些錢，而是連康那若無其事的態度，他還是不肯離婚，到底為什麼？
那時候我以為是因為公司的債務問題，可是現在一切都如他所願，為什麼他還是不同意離婚？
薄牧野推門進來，他沒有坐到他的辦公桌後麵去，而是在我身邊坐下。
“陳妃。”他有些欲言又止，很少看薄牧野這種神情：“我知道，你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是的，非常不滿意。”我說。
“如果你相信我，這是目前解決這件事情的最好方法，但是我會想辦法把你所損失的錢給。”
他還沒有說完，我就打斷了他：“不是因為錢，是因為我和連康還沒有離婚，薄律師，我現在正式聘請你作為我和連康離婚案的律師。”
他有些意外地看我：“你不在意你虧掉的那些錢？五千萬啊！”
“錢被連康坑走了我也心疼，如果把這些錢捐給沒書讀的孩子該多好？但是金錢是次要的，現在我更迫切的是和連康離婚，我不能接受這種爾虞我詐的婚姻。”
“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很錯愕，這時還不是時候什麼是時候？我和連康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了，我一天也不想和他生活下去。
“為什麼？”
“陳妃，有些時候，一張紙，一個法律文書對於一個人沒什麼，可是，它也有很有用的時候。請你相信我，五千萬，可以給值得的人，但是五塊錢都不要給不值得的人。”
薄牧野是高深的，他的話永遠讓我聽不懂，永遠說的模淩兩可似是而非，我不知道是不是律師的職業習慣，就像古時候的算命先生一樣，有一個很著名的故事。
三個考生進京趕考，路遇一個算命先生，於是請算命先生給他們算算此次考試的結果，算命先生舉起一根手指頭。
這個答案有人歡喜有人憂，如何解答都可以。
可以理解為，一個高中，也可以理解為，一個沒中，或者是一起落榜，總之，這種人說話滴水不漏，不會讓你捉到漏洞。
不過，我相信薄牧野，我知道他說這些話不是為了糊弄我，而是有更深遠的計劃，隻是不便透露給我罷了，我點點頭站起身來：“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他低頭看文件：“邰秘書，送一送。”
我走到門口，他在我的身後似乎不太經意地說了一句：“跟李阿姨說，今晚煮一個清補涼。”
“什麼？”我回頭不解地問。
“李阿姨是廣東人，很會做甜品。”他抬頭看我一眼：“口味上有什麼要求你們盡管跟她說。”
換言之，他晚上回去吃飯，據我所知薄牧野是不在家裏開夥的，他這種人的生活應該是不喜歡被別人打擾的，我根本沒想到我們三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孩住進他家裏，他竟然也跟我們住在一起，我實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可是我又不能問他，薄牧野，你是不是喜歡我？
如果他回答，不，我會不會無地自容。
我退出他的辦公室，在開車回去的路上時，我一直想著一個問題，要不要帶著她們靜悄悄地從他家裏離開。
我暗暗盤算好了，回去就提著箱子走，薄牧野的家再好，可是不是我們的。
可是回去之後，在院子裏我就驚呆了，薄牧野的別墅有個超大的院子，像個小型的公園，早上我出來的時候還什麼都沒有，可是現在突然多出了一輛仿真小火車，就是那種孩子可以坐在裏麵開的那種。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柳京又亂花錢，軒轅正在院子裏陪布丁玩，我問：“柳京呢？”
“樓上睡覺呢！”
大上午的又睡什麼覺，整天美名其曰晚上畫圖，多少天都沒見她畫過了。
“柳京，柳京你給我下來！”我扯著嗓子叫，她總是愛給布丁亂買，她有錢亂花我不管她，可是她買這麼大的玩具，這是薄牧野家，不是我們家。
喊了好幾聲，柳京才蓬著腦袋從窗戶裏探出頭：“幹嘛，人家才睡下來，折騰一早上困死我了。”
“你給我下來！”
柳京趿著拖鞋跑下樓：“怎麼了？”
“誰讓你給布丁買這麼大的玩具的？這是薄牧野的家，又不是我們家，我們住在這裏已經非常不妥了，你現在又買這麼大的玩具，擾亂了人家的生活，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