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槐又閉上了眼睛,醫生說他還很虛弱要好好休息,我仔細詢問過醫生鬱槐的病情,他的發病原因不明,開顱已經把血塊拿出來了,人沒有大礙,好好養就行了。
他睡著了,我和柳京坐在沙發上拆開了他給我的那個信封。
我驚愕地發現,那竟然是一封遺囑,字跡很潦草淩亂,我看了看日期,就在前幾天,應該是他剛醒來的那一天匆匆忙忙寫的。
他寫的很簡單,隻是交待了他的財產如何分配。
他在美國有一棟房子和一個工作室,還有一些已經售出但是還未收到款項的雕塑品。
這次他回去就是收那些雕塑的錢的,還有把工作室給賣掉了,一共是五百萬美金。他在遺囑中交待,五百萬美金,我和他母親一人一半,美國的房子留給我。
我完全驚呆了,我沒想到鬱槐有一筆這麼驚人的資產,那棟位於半山腰的房子也價值上千萬美金,他竟然把房子和現金的一半都給了我,我握著遺囑的手都在發抖。
柳京捏住我的手:“妃妃,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相信鬱槐了,你們的心是相通的。”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柳京眼睛紅了,她的眼神很誠懇,絕沒有半點嫉妒:“你值得他如此待你,你也值得薄牧野這麼對你。”
我沒有遲疑,把手裏的那張遺囑飛快地撕掉了,柳京驚呼:“你幹嘛?”
“鬱槐又沒死,留著這個遺囑有什麼意義?”
“可是,價值億元人民幣啊!妃妃,你成富婆了。”
“你少來。”我把撕碎的遺囑扔進了垃圾桶:“柳京,鬱槐是個好男人,等他好了,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他,別再這麼混不吝了。”
“切,他又沒有把這麼多錢給我,我憑啥要對他好?”
“你就嘴硬吧!”
鬱槐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第三天,他已經能夠坐起來吃一點點東西了,柳京跑到唐人街給他買了一碗雞粥,鬱槐吃了口,歎著氣:“這時候,來一口北京的鹵煮,那才叫過癮呢!”
“你拉倒吧!還鹵煮,我跑了多遠才給你搞來這一碗雞粥,愛吃不吃。”柳京作勢要丟掉,我按住她的手,使勁跟她擠眼睛。
這個人就是這樣,一句話說不好就要跳起來,十足的狗脾氣。
“好了,又沒說你的雞粥不好,什麼時候能跟妃妃一樣溫柔。”鬱槐笑著搖頭。
“我當然沒有妃妃好,我才不會在你拍拍屁股溜之大吉的時候還幫你擦屁股,妃妃被連家人追債追的滿天飛的情況下,還幫你付了十二萬的房租。”
“哦。”鬱槐使勁拍了一下腦袋,我趕緊拉下他的手:“犯傻麼,剛做完手術忘了吧?”
“這事情我給忘了,我回美國就是來拿錢的,房子我不打算賣掉,工作室和雕塑賣掉了卻一直沒收到錢,上個月剛剛談好,誰知道我那天,剛剛走出銀行就倒了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鬱槐是有苦衷的,他不是沒有擔當的人,連康這樣的人不是沒有,但是畢竟像他那樣沒有底線的人不多。
鬱槐不是連康那樣的人。
現在的狀態我很滿意,鬱槐沒有讓我失望,他不是負債逃跑,也沒有找人來搶劫我們,世界不會這麼險惡。
鬱槐在一天天好起來,薄牧野事務繁忙,不可能一直陪著我們,我讓他先回去,他卻一直都不肯走。
鬱槐的狀態好了很多,他準備回國休養,在回國的前一天,他約我在一個地方見麵。
弄的神神秘秘的,他讓我柳京都不要告訴,自己一個人來。
他給我安排了車,司機直接把我送到一個寫字樓前。
在二十一樓,是一個律師行,我很奇怪,好好地把我約到律師樓裏來幹什麼?
走到裏麵,輕輕推開一個辦公室,鬱槐和一個藍眼睛的老外正坐在一起。
“妃妃,來了。”鬱槐拉我進來,向我介紹:“這是老李。”
“你亂講什麼?”我小聲說:“他不是律師麼,哪有律師叫老李的?”
“反正他聽不懂。”鬱槐嬉笑著:“好了,逗你的,這位是威爾森律師,我的委托律師。”
我和威爾森律師握了手,還是不太明白:“你喊我到這裏來幹什麼?”
“先坐下。”
我們三個坐在寬大的會議桌邊,威爾森律師打開一個文件夾念起來,他的英文說的好快,而且夾雜著很多法律專用詞彙,我稀裏糊塗地隻能聽得懂一部分,大概是鬱槐把他的財產做出了分割,我還聽到了我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