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我的門,是小妮兒的聲音:“妃姐,薄律師,夫人讓你們去書房。”
我們來到了書房,婆婆和薄首長都在,房間裏拉著窗簾,顯著很黑。
婆婆打開投影機,牆上反射著兩張照片,一張是合成的裸照,隻不過裸露的部分打上了馬賽克,還有一張是我日常的照片。
婆婆走到照片前,指了指我脖子上的痣:“這是陳妃本人。”然後她又指了指另一張照片:“這張照片裏沒有痣,照片是合成的,隻有臉是陳妃,臉以下的部分都不是。”
薄首長抬起頭看了一眼就飛快地低下頭去,他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不知道到底是認可了還是怎樣。
婆婆說:“你還要仔細看看確認一下麼?”
“算了,那種東西看多了長針眼!”薄首長粗聲粗氣地回答。
婆婆關了投影儀,用一種結案陳詞的口吻說:“陳妃,我們冤枉了你,這張照片裏的人不是你,是合成的,我向你道歉!”她微微向我鞠了個躬,我馬上站起來慌亂地鞠回去。
我沒想到婆婆會這樣鄭重地跟我道歉:“不要緊。”我結結巴巴地說:“隻要事情弄清楚了就行了。”
“那,你是不是要跟陳妃道個歉。”婆婆轉臉對薄首長說,把我嚇壞了,我壓根沒想著讓薄首長跟我道歉,隻要能找回布丁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被冤枉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都習慣了。
“不用,不用。”我說。
婆婆卻不依不饒地一直看著薄首長,我覺得薄首長這麼大的高官,但是在婆婆麵前卻是低了一分一樣,他的麵部表情很古怪,他的心理鬥爭都表現在臉上了。
他站起來,糾結了好一會,大聲說:“跟你道歉了!”
“不,不。”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急忙慌亂地應著:“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要不是他們這麼武斷,布丁怎麼會丟?”薄牧野說。
“孩子我們會立刻派人去找,陳妃,你放心。”
“怎麼放心?”薄牧野打開我的手機,丟到婆婆和薄首長的麵前:“他們不知道給布丁吃了什麼,她過敏了。”
薄首長也伸著腦袋看了兩眼,他皺緊了眉頭,嘴裏嘟囔著:“簡直是畜生!是畜生!”
我不知道他罵誰,我低著頭坐在沙發裏,心裏絞痛地馬上就要暈過去了。
有人走到我的麵前,蹲下來握住了我的手。
是婆婆,柔軟而又細膩的一雙手。
“陳妃,孩子一定給你找回來,安然無恙,少一根寒毛都不行。”
有了婆婆的承諾,我無比安心,我朝她點點頭,也把我的另一隻手蓋在她的手上:“恩,我知道。”
晚飯的時候,我們都吃不太下去,連薄希希都吃的特別少,估計薄希甜跟她說了布丁的事情,她走到我麵前小聲對我說:“妃姐。”她的眼睛紅紅的:“布丁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哥哥和我爸爸本事很大的,一定會找回布丁。”
我看著那個小姑娘,朝她微笑著。
一個人,一個家庭的本質到底如何,隻有發生了事情才能看得出,這一家子都是善良的人,我相信。
李阿姨晚上熬了粥,我吃不下什麼,隻能喝一點粥,溫潤的粥填補了我胃裏的縫隙,舒服了很多。
我又收到了第二張照片,這張照片上布丁臉上的紅斑似乎更多更明顯了,她閉著眼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過去了,這張照片讓我心悸地幾乎要暈倒。
薄牧野一直在打電話,他幾乎把他的人脈都用了一遍,我看著照片,心痛地無法呼吸。
這時,有人從外麵走進來,貼在薄首長的耳邊說了什麼,薄首長站起來走了出去。
難道是布丁有了消息?我殷切地看著門外,薄牧野仍是一籌莫展,偌大個北京城,想要找到一個小女孩該有多難。
薄首長的勤務兵過來喊我:“薄首長請您去會客室。”
薄牧野跟著我一起,勤務兵攔住了他:“薄首長讓陳妃一個人進去。”
我跟著勤務兵走進了會客室,這是我第一次進去,會客室很大,裝修樸素,簡單大方。
我往裏麵走,薄首長坐在一張沙發裏,背對著我坐著一個男人,在對著薄首長說著什麼。
我慢慢地走過去,聽到了一陣哭聲,這哭聲格外熟悉,但是卻像天外來客一樣讓我無法相信為什麼會在薄家的會客室裏聽到這樣的哭聲。
等我走過去,那個男人向我轉過頭來,一臉的鼻涕和淚水,我才認出來他是誰。
連康!連康!
他怎麼會在這裏?為什麼哪裏都有他?
他出現在我現任公公的麵前,出現在薄家,我難堪的想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