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姐,我懷孕了。”
這幾個字從剛十九歲的薄希希的嘴裏說出來,我如雷轟頂,我終於知道她為什麼要跟我說她媽媽會打死她,薄牧野會打死她了。
這對於薄家絕對是個醜聞,我原來隻怕陳桂先會占薄希希的便宜,但是現在不止是占便宜這麼簡單了,薄希希竟然被那個老男人弄懷孕了?
怒火在我的胸膛裏燃燒,她才十九歲啊!
“你不知道保護自己麼?”我不由得語氣重起來:“你不知道做避孕措施麼?”
她明顯被我的語氣給嚇著了,眼淚汪汪地看著我:“他每次都是硬來,都不。”她聲音越來越小,還有一些不好意思:“都不戴套的。”
“他不戴你就要吃事後避孕藥啊,你怎麼稀裏糊塗的!”我氣火攻心,胃立刻痛起來,我用手捂著胃,此刻我隻想立刻找到陳桂先把他給殺掉。
他大了薄希希三十歲,對這樣個小女孩他怎麼能下得去手?
我走下車,心中狂躁不已,早知道我就應該把這件事情告訴薄牧野或者婆婆,我處理不了的事情交給他們好了,但是我偏要幫她瞞著,結果瞞出了大事情。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在黑漆漆的停車場裏走著,薄希希一路小跑地跟著我:“妃姐,妃姐。”她用手捏我的衣角:“我錯了。”
讓薄希希認錯真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此刻認錯又有什麼用呢?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了。
我停下來,借著停車場裏幽暗的燈光看著我麵前的這個女孩,蒼白可憐的樣子,好多想罵人的話就出不了口了。
“妃姐,我知道我壞了薄家的名聲。”她低著頭。
“希希。”我用力按了按她的肩膀:“現在不要管薄家的名譽,是你的名譽啊!還有,你知道墮胎多傷身體麼?你去找陳桂先做什麼?你是讓他負責還是讓他娶你?”
“我不知道。”她咬著自己的手指甲:“我隻是先想告訴他,結果他聽到我說懷孕了就嚇跑掉了。”
“我早就跟你說他是個渣男!”我惱怒地大叫起來,隻要想到那張老臉我的胸口就火燒一般。
薄希希含著眼淚,臉色更加蒼白了,看她那副樣子我也不忍心再罵她,隻是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拉她回車裏:“陳桂先知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
她搖搖頭:“從來沒有問過。”
這應該算一件好事,我沉默著,薄希希縮在副駕駛裏一直不敢吭聲,她要是早這麼聽話就好了。
“希希,聽著,我帶你去醫院把小孩拿掉,這件事情就過去了,至於陳桂先,你不要再找他了,聽到了沒有?”
她點著頭:“嗯。”
我開車往醫院駛去,市院有我認識的一個阿姨,請她幫忙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泄露出去,薄希希才十九歲,且不管薄家的名譽,單是薄希希自己的名譽就大過一切,她還有大把的好人生,不能毀在那個老男人的身上。
快到醫院門口了,薄希希突然拽住我的袖口,惶恐地看我:“妃姐,會不會很痛?”
我無奈地看著她,她還是個孩子,發生了這種事第一個害怕的竟然是肉體的疼痛,什麼時候才知道這件事情留給她的創傷遠遠不止身體上的。
我逐字逐句回答她:“會很痛,你想想從自己的身體裏剝離出一塊血肉,痛不痛?”
她的臉都變顏色了,嘴唇更是雪白的像一張紙,不是我嚇唬她,我雖然沒有流過產,但是生布丁的時候在產房裏看到墮胎的女人,進手術室的時候都是麵色紅潤的,出來以後每個人都像鬼一樣,躺在床上臉和白色布單一樣的顏色。
這怎麼能不痛?從一個生命裏活生生地掏走另一個生命?
薄希希嘴唇顫抖著,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希希,人生就是這樣,你做出任何決定都會對你自己有影響,有的會傷害自己,比如現在。”我不想把話說的太深刻,但是必須說的嚴重一點:“你隻有愛自己,才能讓別人愛你。”
她抱著膝蓋在座位上發抖,她很可憐,但是也很可恨。
我突然也恨我自己,沒有那個金剛鑽,攬什麼瓷器活?如果換做是別人處理這件事情會不會處理的更好?
我把薄希希帶進醫生阿姨的辦公室,簡單跟她說明了一下情況,然後阿姨就帶著薄希希去做各種檢查了。
我坐在辦公室裏等她們,一個小時後她們回來,阿姨的臉色很沉重,她把我拉到一邊去遞給我一張紙,我仔仔細細地看完疑惑地抬起頭看她。
“這麼說,”我沉吟著:“她並沒有?”
“但是有婦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