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病了,本來就在發燒,腦袋又被砸破了,毫無疑問地他半夜發起了燒,我在他家的藥箱裏隻找到最後一片退燒藥,半夜給他吃下去後,第二天早上他又燒起來。
燒的糊裏糊塗,我都不敢看他腦袋後麵的傷口是不是發炎了。
除了給他喂大量的水,用濕毛巾給他物理降溫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給他擦身體的時候,我盡量扭過頭,我特別怕他燒的稀裏糊塗的把我當作時卉,電視上不是經常有這種橋段麼?很司空平常的。
不過,每當涼涼的毛巾從他的身體上擦過去的時候,他都會警覺地睜開眼睛,盡管眼睛已經燒的通紅而混濁,他依然一眼就把我認出來:“陳妃,不用你管。”
好像我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我解開他的襯衣扣子,他用手捂著領口,我哭笑不得:“你以為我多想看你的裸體?會長針眼的。”
每次給蕭何弄完就像打了一場仗,我累的靠在牆上直喘。
蕭何家裏沒有食物,這個男人真奇怪,一點食物都不放在家裏,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情況,比如現在這種,也不至於餓著。
我在廚房翻箱倒櫃半天也沒找到東西,兩手空空地回到房間。
“你家真的一點點吃的都沒有?米呢?好歹有一把米也行啊?”
他努力睜開眼睛看我:“不吃會死麼?”
“你說呢?”
他把眼睛又閉上再也不理我了。
我這被綁架的真稀奇,估計不是被撕票的,是被餓死的。
我又重新去廚房尋找,踩著板凳小心翼翼地在廚房櫃子裏翻,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給我翻出一小包泰國香米,看了看日期還沒有過期,但是少得可憐,隻有250克,一頓白米飯就沒了。
不過有總比沒有強,我把米打開,淘了一部分然後放進砂鍋裏熬白粥,等到粥的香味飄蕩在廚房裏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有多餓。
粥熬好了,我盛出來端到蕭何的房間裏。
他迷迷糊糊地一天多都沒吃東西了,我推推他:“喝點白粥吧。”
他聞到了白粥的香味,眼睛睜開一小條縫:“從哪裏來的白粥?”
“我叫的外賣,人家從門縫裏塞進來的。”
他生著病發著燒還冷言冷語:“別說笑話,不適合你。”
我扶他起來吃飯,他家雖然不在家裏開夥,但是有很好的瓷器,白色的晶瑩剔透的米在青色的容器裏,非常好看非常有食欲,盡管連醬菜都沒有,但是對於餓急的人來說白粥是甜的。
他一連喝下去兩碗,才顧得上看我:“你不吃麼?”
“吃,等你吃完我吃好的。”我端著碗往外走:“我在你家裏找到了一個寶藏,鮑參翅肚取之不盡。”
我也隻是說著過過幹癮,砂鍋裏已經見底了,我把剩下的吃掉,剛剛半碗,胃裏填了一點點底而已。
還有大半包米,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蕭何病好。
晚上我再煮粥的時候忍不住想,如果蕭何一直不能下床不能出門,他是不是寧願餓死都不會放我出去買東西的?
這個人這麼執著,堅持一份對他來說根本沒可能的愛,值得麼?
一包米,比我想象中吃的要快,煮個幾頓就沒有了,不過好在蕭何在慢慢好起來。
他的燒退了,可見他的身體素質還是很好的,不然後腦勺裂了那麼大一條口子也沒發炎真是不可思議。
我把最後一碗粥放在他的床頭櫃上,他也不跟我客氣,拉過來就吃,吃完了把空碗往我麵前一推:“去盛。”
“沒有了,我吃完了。”胃餓的痛,我捂著胃坐在沙發裏不動。
他狐疑地盯著我,然後下床慢慢地走到客廳裏。
“陳妃?”他喊我。
我跑出去,他站在餐廳裏,從垃圾桶裏找出米袋:“一共就250克?”
“你以為呢?”
“那我怎麼覺得我吃了好幾頓?別告訴我你這幾天都沒吃飯?”
我沒那麼偉大,我隻是吃的少,留了多點給他吃,他在生病,再說我也想讓他多吃一點快點病好出門買東西。
“你現在好了?能站起來了?出去買東西吧!”
他倚著廚房門口站著,一直那麼看著我,眼神直勾勾的。
不過現在我不怕他,他就是一隻紙老虎,我吹口氣他就能倒。
他穿了外套出門了,我寫了長長的單子給他,特地在他需要的藥品那裏畫了好幾個圈:“你要買藥,你的藥早就沒有了,不吃抗生素你的傷口會發炎的,我建議你去醫院縫針,還有掛點水。”
他悶悶地哼了一聲:“別多管閑事。”
他出去了,這幾天的恐懼慢慢地消失了。
說真的,他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我真的挺恐慌的,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你麵前慢慢地死去是一件殘忍的事情,至於有沒有想到我也會被困在這裏,或者他死了我是不是說不清倒是沒怎麼想過,我隻想讓蕭何趕緊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