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不要搭上自己(1 / 2)

一樣米養百樣人,有善有惡有忠有奸。

很多善良的人都無法想象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那樣壞的人,但是我見過,體會過,這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有。

南風的父親來的越來越頻繁,他也是北京人,但是自從知道南風得了賠償金之後就常住在大理,他沒有家,也是住在旅館裏,常年住著。

喝酒,打牌,偶爾也嫖女人,沒錢了就來找南風要錢,南風打不過他,警察也管不了家務事,每次報了警之後隻是把人帶走做個思想工作,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因為他是南風的親生父親。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不過如此,有一個壞人,剛好他是自己的親人,甩不掉,掙不脫,抹不去。

這是一個下著雨的夜晚,梅雨季節,雲南多雨,潮濕而悶熱。

一個下午,布丁已經洗了兩次澡,換了好幾次衣服,身上仍然是濕噠噠的,我開了冷氣早早地哄她睡覺。

她睡著了我到樓下的廚房裏找冰水喝,心裏煩悶,加上孕婦更容易燥熱,我不敢喝多,用冰水摻了點溫水,涼涼的喝下肚才舒服一點。

今天下雨,天井裏沒有歌手唱歌,旅客們大都回房間睡覺,南風不在吧台,也不在店裏,大堂裏空落落的隻有我一個人。

我端著水杯坐在窗邊慢慢喝著,毫無睡意,我不知道在這裏坐了多久。直到街上人越來越少,雨越下越大。

這時,南風回來了,一身的水珠,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他像是從水裏爬上來一樣,沒有一處是幹的。

我到洗手間拿了一條毛巾給他,發現他滿手滿腳都是泥巴,眼神是直的,我喊了他半天他好像才看到我一樣。

“妃姐。”他愣愣的。

“怎麼弄成這樣?摔了?快去洗洗。”

“哦。”他如夢初醒,走到洗手間去洗漱,他一身的泥也弄了一地的泥水,天這麼晚了也不忍心再把打掃衛生的阿姨叫起來,於是拿了拖把去拖地。

我順著他滴的泥水往洗手間拖,越拖越發現泥水的顏色不太對頭,是發紅褐色的,像血跡摻了泥土的顏色。

越到後來紅顏色越明顯,我蹲下來聞聞,血腥氣很濃。

自從我懷孕之後,鼻子變得很靈敏,泥土的味道夾雜著血腥氣,南風受傷了?

我從吧台找出了藥箱,坐在大堂裏等他洗完澡出來,他在裏麵洗了好久才走出來,光著上半身,見我還坐在大堂裏急忙找了件T恤套上。

“妃姐,還沒睡?”他臉色很差,像大病了一場。

“過來,我看看哪裏受傷了。”我把他拉過來,在這裏住了快一個月,我覺得這個靦腆的細心的大男孩像我的弟弟,我沒有兄弟姐妹,我一直希望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我沒有受傷。”他說。

“怎麼會?明明一地的血。”我拉著他:“轉一個圈,你肯定受傷了。”

我從他的腳一直往上找,看到他的臉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張如死灰一般的臉,近乎絕望但又帶著某種我看不懂的快意。

“南風,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他楞了一下掙開我的手:“妃姐,沒事我去睡了。”

他往樓上走去,魂不守舍的樣子,連旅館大門都忘了鎖了。

“南風,今天你沒有安排人值夜班麼?”我喊住他,旅館是不打烊的,每天晚上都有人在吧台值班,今晚應該是他,不然會有其他人在這裏的。

他轉過身來,拍拍腦袋:“對了,今天我值班。”他又走下樓梯,走進了吧台後麵:“妃姐,你去睡吧!”

“哦。”我應了一聲,往樓上走,走到拐彎處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南風正看著電腦屏幕發呆,他的兩隻手一直在發抖。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我心裏隱隱覺得不安,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推理小說看的太多,總覺得南風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他無法承受的事情。

我問他,他也不會回答,我繼續往樓上走,一麵走一麵在心裏想,誰能讓一向沉穩和善的南風性情大變,除了他的爸爸還有誰?

吃晚飯的時候就沒有見到南風,阿姨說南風下午接到一個電話,就立刻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我都已經快走到了房間門口,想了一想還是放心不下又折回去,他正眼睛發直地盯著電腦屏幕不知道在看什麼,我站了好幾十秒鍾他都沒有發現我,我隻好輕輕地敲了敲吧台,我的動作其實很輕,他卻嚇了一大跳似的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