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草坪上,看著南風帶布丁騎自行車,她的車尾還有兩個小輪子,所以很快就能自己騎了,南風坐到我身邊來:“布丁真聰明,一下子就會騎了。”
“有輪子的。”
“明天我們組織一個郊遊吧,你來了這麼久,我看你還沒有帶布丁出去玩一玩,明天我們去麗江吧!”
“南風。”我看著他,風吹動我的長發,遮住了我的眼睛,太長了,應該把頭發剪短了:“明天,我和布丁要回北京了。”
他愕然地看著我:“為什麼這麼著急?”
“總要回去的,我的工作,我的朋友都在北京。”
“那也不用這麼急。”他結結巴巴地挽留我:“你開始不是打算租三個月麼?幹嘛這麼急?”
我默不作聲,低頭用手揪著地上的小草,他緊挨著我坐著:“妃姐,你是不是想回去看他的婚禮?”
這個年頭隻要有網絡就沒有秘密,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想的,突然好想見他,突然好想看看他和時卉的婚禮上,他的笑容是不是發自內心的,其實這種求證一點意義都沒有,但是就是想見他。
他不再勸我:“你想好了麼?你不是說他不知道你還懷孕麼?如果他看到你,看到你的肚子,你該怎麼解釋?”
說真的,我真的沒有想那麼多,心裏隻想快點見到他,是啊,如果給他看到我此刻的樣子,我會不會讓他亂了陣腳?
會嗎?應該不會,他是薄牧野啊!
我向南風伸出手:“感謝這段時間你的照顧,我和布丁在這裏生活得很開心。”
他握住我的手,手心熱熱的:“沒有你,妃姐,我現在已經完了。”
“沒那麼嚴重。”我笑了,拍拍他的肩膀:“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這是一段緣分,人生總是這樣充滿未知和驚喜,我沒想到會在我逃難的一段日子裏遇到像南風這樣投緣的弟弟,他溫暖和煦的就像我生命中應該有的一個弟弟。
我買了一個行李箱,給柳京和軒轅帶了很多雲南的特產,還有紮染的布料,柳京是做服裝設計的,不知道她會用這些布料做出什麼樣的衣服來。
我跟布丁說我們要回北京了,她高興地跳起來:“我可以見到爸爸了!”
兩個月了,她還記著薄牧野,小孩子的記憶真的說不清,有些事情她忘得很快,但是有些事情她不想忘的,我就算可以不提起,她也記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行李,到樓下大堂和每個人道別,阿姨遞給我一個信封,裏麵有很多錢。
她說南風說我沒有住滿三個月,把剩下的房費退給我,這裏豈止是一個月的房費,他隻象征性地收了一點點,其他的都退給我了,我把信封又塞回給阿姨:“請你交給南風吧,謝謝你們對我和布丁的照顧。”
南風卻不在,也許他沒有經曆過離別,所以分離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我笑了笑,和大家揮手告別。
打車去大理機場的路上,布丁問我:“南風哥哥為什麼不在?”
“也許南風哥哥怕和布丁分開掉眼淚吧,所以他選擇了另一個送我們的方式。”
她似懂非懂,歪著腦袋問我:“那南風哥哥在哪裏?”
我和她說不清楚,隻好抱著她指著窗外:“南風哥哥在某一個角落裏悄悄送我們。”
然後,接下來去機場候機的時間裏,她一直在尋找南風:“媽媽,南風哥哥會不會在躲在那裏送我們?”
我哭笑不得,她指的地方是女廁所。
今天是星期天,明天是星期一,明天就是薄牧野和時卉大婚的日子,我不會出現在他們麵前,我隻要躲起來,悄悄地看一眼就好。
我給柳京打電話,說我幾個小時後就會到首都機場,她言簡意賅:“老子去接你。”
她越來越粗魯了,也怪不得鬱槐說她沒有一點女人味。
開始排隊登機了,我把布丁放在行李箱上拖著走,突然她指著我身後大喊:“南風哥哥!南風哥哥!”
我都沒有回頭,她今天已經這樣一驚一乍喊了很多次了,我揉揉她柔軟的頭發:“我們要上飛機了,布丁。”
“南風哥哥,我們在這裏!”她舉著手大喊,我頗有點尷尬,本能地回頭看了一眼,沒想到南風真的出現在我們麵前,氣喘籲籲的。
“幹嘛還跑來?”我嗔怪著:“這麼遠的路。”
他大口喘氣,布丁高興地伸手要他抱:“南風哥哥,你來送我們麼?”
“我跟你們一起去北京好不好?”
“真的?”布丁興奮地小臉都發紅,我笑著捶他一下:“別跟孩子瞎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