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被告人!”法官喊我,半天我才反應過來,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茫然地看向法官:“是,我在!”
法官皺著眉頭看著我:“經過剛才的法庭辯論,法庭決定先對你們進行調解,如果調解無效,就擇日宣判。不過剛才對方已經申請庭外調解,你接受庭外調解還是庭內調解?”
我最不適合做選擇題,永遠無法選擇一個最正確的,我腦子裏麵漲漲的,一片混沌,我呆呆地望向法官:“我輸了?”
他不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接受庭外調解還是庭內調解?”
我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柳京拉我的衣角,朝我使眼色:“庭外。”
庭外,庭內其實沒有區別,這場官司我已經輸了大半。
“庭外。”
“好,被告人選擇庭外調解,調解無效後法院擇日審判,退庭。”
結束了,我坐在走廊裏,冷汗從我的後腦勺一直順著背脊往下流,柳京坐在我的身邊,遞給我一張紙巾,我握在手裏卻忘了擦。
“妃妃,不論庭外還是庭內都是一個程序,你看不出來麼,何歡伊他們已經操控了整場官司,我們沒有贏的可能性,選擇庭外聽聽何歡伊他們要我們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連康又不是真的想要布丁,不過是以此威脅我罷了,隻是如果我真的輸了,他會把布丁帶走,他不會善待她,他就是一個畜生。
這時,何歡伊和連康走到我的麵前來,連康貓著腰眯著眼睛看著我:“妃妃,你看,你非要弄到這個份上,多不好。”
“想怎麼調解,說吧!”
“陳妃姐姐,你懂的。”何歡伊攏了攏頭發:“還是那句話,你做了我讓你做的事情,我立刻撤訴,就這麼簡單,是你非要把事情複雜化。”
突然,鬱槐從走廊的那一頭跑過來,他去給我買水了,我眼前一花,他手裏的礦泉水瓶已經朝著連康砸下去了,塑料瓶身裂開來,水灑了連康一身,他精心梳好的頭發弄的亂七八糟,直往下滴水。
“你,幹什麼?”連康話還沒說完,鬱槐的拳頭就砸在了他的臉上,這裏是法院,我不想再節外生枝,我扶著椅子費力地站起來,柳京還在一邊看熱鬧:“柳京,柳京你拉住他!”
“幹嘛要拉,剛好讓鬱槐打死他!”
這邊,鬱槐已經把連康壓在身底下,連康哀嚎著被砸了好幾下。
“柳京!你想讓鬱槐被抓進去是不是?你快拉開他!”
柳京這才磨磨蹭蹭地走過去,拉了拉鬱槐:“好了,別打了,到時候到外麵再好好打!”
何歡伊抱著胳膊,臉上帶著嫌棄的表情站在一邊,衝我搖搖頭:“陳妃姐姐,我隻給你一天時間,你今天不去接近時卉,我就視同調解無效,等待法院審判,你如果願意賭一賭審判結果,我也不攔著你。”
她說完了向大門口走去,連康趴在地上,眼睛上已經紅腫一片,鬱槐從他身上爬起來,理了理衣服,啐他一口:“真是人渣,打你真嫌髒了我的手。”
連康哎唷哎唷地從地上爬起來,先是上下看看他的阿瑪尼西裝有沒有被打破,今天將近四十度,他穿了一套阿瑪尼來開庭。
他摸摸嘴角,疼的叫起來:“陳妃,你可真行啊,懷著個大肚子還有小狼狗肯為你出頭,真夠有魅力的,我還一直以為你多賢良淑德。”
“你他媽少廢話,是不是沒打夠?”柳京衝他揮揮拳頭,連康頭一縮急忙往走廊外麵跑,一邊跑一邊對我喊:“陳妃,你隻有一天時間,一個星期後審判,到時候我去接布丁!”
鬱槐撿起地上的水瓶朝他的後背砸過去,他嚎喪著跑走了。
“妃妃,你怎麼樣?”柳京和鬱槐關切地看著我。
“沒事。”我已經習以為常了,起初和連康說話總會把我氣的心口疼,但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不值得為一個人渣生氣。
他們扶我上了車,到底該怎麼做,我們幾個麵麵相覷,很久都沒有說話。
柳京沉默了一會:“妃妃,你去找薄牧野吧,隻有薄牧野能幫我們。如果你不方便,我去找他。”
事到如今,似乎隻有這兩個辦法,要麼找薄牧野,要麼去跟蹤時卉,靠我們自己的力量實在是太微小了。
“開車到薄家吧,送我過去。”
鬱槐發動了汽車,慢慢地朝前方駛去。
他們在薄家大門口停下,柳京問我:“要不要我陪你進去?”
我搖搖頭:“不需要,我自己去吧,你們先走,不要停留在薄家大門口。”
我下了車,太陽太烈,我撐著一把太陽傘在門口站住。
這個地方,曾經是我生活了三個月的地方,仍然是高牆大院,門口的崗亭裏站著站崗的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