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起帆臉色陰鬱幾分，走到一旁的凳子坐下，手指交叉坐在那裏。劍眉隆起，他知道小李在堅持些什麼？
自己是看著她和友田相識，相知，相愛，最後結婚的。友田出任務的時候死在隧道裏，對她來說是個莫大的打擊。
她平日裏頂著肚子還要照顧年邁的婆婆，四處周轉資金，為了給友田選塊上好的墳地，她一熬就是幾天幾夜。怕她吃不消，所以自己給她提前放了產假。可是長久的休息並沒有見她好轉，反倒是日漸消瘦了。
小李和友田都是自己帶出來的，如今兩人天隔一方。看著這樣的小李，他覺得心裏忐忑，友田已經走了，他不能讓小李也發生意外。
所以他拖來了洛采森。
“小李，小李……你看看我，我是洛采森啊，你不是要找我嗎？你睜開眼看看……”
洛采森有些害怕，她不敢碰她圓滑的肚子，她有些發顫的手擰了帕子給她試著冷汗。
許是聽見聲音，小李虛弱的睜開眼睛，見眼前的洛采森，蒼白的唇生生扯出一抹激動的笑來。
“采森，采森……”忍著腹部尖銳的疼痛，小李伸出手，慌亂中去抓洛采森的手。眼裏的悔恨看得人揪心，“采森，對不起，我聽戰少說了，你在組織裏過的不好，整日裏擔心受怕的。”
“沒有，沒有……”洛采森搖頭安慰。正想讓她放心，小李紅著眼打斷她。
“其實你瞞著我也知道。找到友田的時候，他背上身上到處都布著各種疤。何況你還是個女人，怎麼可能好過。”
“對不起，當初戰少隻是無心說了一句你合適。並沒想讓你扯進來。”
“是我自私，等不及了，為了給友田報仇，才求你幫忙的。對不起……”
她一連說了幾個對不起，洛采森有些哽咽低頭，就像小李說的，組織裏的事兒並不好過。每一日，她都跟走在針尖上一樣，過得提心吊膽的。剛進組織那會，組織裏的大多是男人，女人並不常見。夜裏回去總覺得有人跟著。
不過好在後來，有滿文彬護著她回家。後麵的日子方才好些。
在這樣一個魚龍混雜的場所，她跟偷了人東西一樣。時時刻刻都得小心防備著。可是這些她不能說出來。畢竟隻會給別人帶來擔心，也幫不了她什麼。
看了眼小李，洛采森紅了眼搖頭安慰道，“小李，你聽我說。都過去了。你看我我現在很好不是嘛。你快些把孩子生下來，這是友田留給你的禮物。你不能任性……”
“我……我知道，可是我害怕，醫生說了孩子不足月，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我害怕你知道嘛，我怕我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我害怕友田就這樣白白犧牲，我怕我不能看著那群王八蛋得到懲罰。我不敢。”
洛采森破涕笑著，反手抓住她的手心認真瞧著她，“沒什麼好怕的。我告訴你，誠哥現在很信任我，我已經抓住了他的把柄。”
“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把他揪出來，我要讓他把牢底坐穿。你相信我。”
“對了，戰起帆……你不是最相信戰起帆的嘛！”洛采森將一旁的戰起帆拉過來，“戰起帆，你快跟小李說說話。”
戰起帆英俊剛毅的臉看著小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小李緊咬著唇，她梗咽著點點頭。身下漲痛的厲害。她忍不住叫出聲來。整個人痛的將被子揪成一團。
“醫生，醫生……孕婦要生了，快托她到手術室。醫生，這裏有人要生了，快托她到手術室！”
洛采森慌亂，朝門外大喊。不過一會兒，便衝進來一群人，推著推車在樓道慌忙跑著。洛采森一路跟著小跑，進手術室時被醫生擋在外麵。她有些害怕，小李進去的時身下的血跡已經蔓延開來。情況看上去要比預料的要遭。
醫生進去的時候，她抓著醫生的袖口求道，一定要保住大人和小孩。那醫生嚴肅點點頭，說了句會盡力便關上門走了。
洛采森手心有些發寒。豁然感覺肩頭有些沉，一件外套帶著男子特有的體溫落在她有些弱小的身子上。
她扭頭往回看時，戰起帆已經豎著臉靠在一旁牆岩上，旁邊的座椅上始終沒人，他卻選擇站著，顯然是擔心的。 手術室很快亮起了紅色牌子，洛采森心裏也是跟著七上八下的沒譜。她十指緊扣上下搖著，嘴裏也是振振有詞，來回踱步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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