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現在空間級別低,也不是著急能解決的事情,隻能等著先升到十級再說了。

小六年紀還小,醒不了多久就又繼續睡了,二姐交代一聲好好看著弟弟們就出去挖野菜去了,二姐剛走紅軍就起來了。

“歐光榮,給我把飯菜拿過來,再倒杯水。”一起來就開始吩咐人幹著幹那了。

夢裏的小姑娘很聽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到顧榮這裏不好使了。

“你自己起來吃唄,我忙著呢!”爸媽二姐都出去幹活了。家務肯定是她來做,這麼忙歐蓉才不慣著他那少爺脾氣,十三歲的孩子要說壞肯定也壞不到哪裏去,都要靠教,這年代九年義務教育是別想了,家家都是言傳身教,小孩自己領悟去吧,大人一天天忙著地理刨食早出晚歸的,也教不出什麼。

有老人的人家把小孩給老人帶著,她們家還有爺爺奶奶在村裏,已經分家了,爺爺奶奶那輩有七個小孩,在那個戰亂的年代死的死,散的散,在爺奶身邊的除了自己爸媽就是一個大伯,爺爺奶奶和大伯住一起,他們家房子大一點,爸媽每年秋收孝敬兩個老人五十斤糧食,加上兩塊錢,有時候家裏人都忙白天她們就去大伯家和爺爺奶奶呆一起。

爺爺有時候也下地,但是年紀大了又有兩個兒子,也不像年輕人那麼拚,累了就回來了,奶奶是不下地的,沒事兒就在屋子裏納鞋底,或者縫縫補補,手藝還不錯,每個月奶奶都把自己做的新鞋子還有存下的雞蛋鴨蛋鵝蛋什麼的歸攏在一起讓大伯她們送到城裏去換點東西。

說白了就是偷著賣點錢,換點棉花肥皂日用品什麼的,鄉下就隻有些吃喝了其他醬油,醋,火柴,煤油,蠟燭什麼的都隻能花錢去供銷社買,村裏的供銷社也收購農產品和手工品,但是給的價不高,不如去城裏偷著零散賣了拿到的多些。

城裏糧食,油什麼的凡是你能想到的所有東西都是憑票限購的,有很多城裏人有錢都沒地方買哪怕一個包米粒,於是黑市就應運而生了。

雖然打擊的挺厲害,但耐不住利潤大啊,還是有很多人願意鋌而走險的,尤其是周邊這些鄉下地方,正是貨源啊貨源,所以村裏這些人尤其是常進城的,對黑市基本上就是門兒清,就是少進城的,誰手裏麵沒幾個固定客戶啊。

就誰是鄉下人,城裏人分的還是特別清楚的,基本一眼就能看出來了,光從衣著上來看鄉下人的衣服基本都是自己做的,哪裏講究什麼樣式啊流行啊什麼的,城裏人就不一樣了,城裏人穿的都是中山裝啊,還有從中山裝改編的人民裝,青年裝,學生裝之類的,還有國家倡導的勞動最光榮,樸素是時尚,穿工裝成為一種榮耀,男士背帶工褲和格子上衣也成為了城裏人的標配。

地理刨食的人都窮,哪有錢追求什麼時尚,能新買一塊兒灰布都是攢了一兩年緊緊巴巴才夠做一身,大部分人都是舍不得的,全家攢個幾年的錢,才堪堪夠給兒子娶個媳婦的,誰還那麼奢侈的講究什麼流行不流行,衣服也就兩個袖子一排扣子,這麼省布料怎麼來。

所以雖讓當時的人們無論是城裏人還是鄉下人都黑瘦黑瘦的,精神麵貌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這鄉下人一進城一眼就能被人認出來。

當年歐大伯第一次進城就是這樣被人一眼就給認出來了,然後走著走著到了稍微人少點的地方,一位大姐就走過來搭話了。

歐大伯叫歐建,剛開始還不明白咋回事呢,想著城裏人這麼熱情的嗎?上來就笑嗬嗬的問:“大兄弟,來城裏走親戚是不?”

“不是啊,我來這供銷社買點水果糖,我們那邊的供銷社沒有。”

“哎呀,這是家裏有人辦喜事吧?那可不能省,不過大兄弟啊,你怕是第一次來城裏吧?路熟嗎?糖票帶了沒有啊?”

“啥?啥糖票?”歐大伯有點納悶,買糖給錢買不就好了嗎,咋還要糖票?

“大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們城裏人難啊!!!現在是買啥都要票,沒有票你有錢也不給你買的咧,別說糖啊花生瓜子啥的副食品,糧票上那點定量就是糧食都吃不抱的咧,與其給個啥副食品票,我家男娃能吃啊,我到寧願多給幾斤米。“說完眼睛瞟瞟歐大伯慢悠悠加上一句:“大兄弟啊,你這來一趟不容易吧?沒糖票可咋整啊?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歐大伯也不是啥蠢人,人家話都說的那麼清楚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哎呦大姐啊,你說這可咋辦啊,我家裏還真是辦喜事,我弟弟的大閨女出嫁啊,雖說現在不好鋪張浪費提倡節儉,咱農村人也鋪張不起來,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啊怎麼的也得弄個一斤半斤的水果糖給孩子們舔舔喜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