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宇傑帶人連夜趕赴興元府捉人,卻發現全府兵馬異動,興元府是中原入蜀的戰略要地,左宇傑探實興元府守將擅自調兵遣將,他不敢耽擱,馬不停蹄地奔回成都報信。饒是他反應敏捷,這一來一回也過去了五日。
瑞王轄內馬上戒備起來,蜀地邊境軍隊集結嚴陣以待。
蔚若錦繡的芙蓉花開遍成都時,瑞王並沒有帶妻子登樓賞花,而是看著剛送到的勤王詔書勃然大怒。
寧王柴瑋清裹挾著溫陵王柴瑋泓,於月前起兵,號稱“清君側誅唐氏父子”,以各自封地為據點,已經攻陷十餘座城池。陳陽王柴瑋珩以護駕之名領兵進入汴京,迅速控製住皇帝,以皇帝的名義下召,要瑞王發兵剿滅兩個造反的王爺。
柴瑋軒凝望地形圖,良久不發一言。看著丈夫的神情,如雲知道東出劍門關已無可避免,緩緩道:“寧王生性暴虐,手下人心不齊,可智取。溫陵王自幼體弱多病,少決斷,隻要領頭的哥哥一倒,定不攻自破。唯有四弟那邊......他現在挾天子以令諸侯,攻打他便是攻打皇帝,恐怕隻能智取。”
柴瑋軒緊皺眉頭,露出少有的痛心之態,“二哥狡黠善變,據可靠探報,他一開始暗中聯絡五弟,準備一起吞並四弟,又故意把消息透露給四弟,其實想借刀殺人,讓四弟與臨近的五弟相鬥,自己穩居中原坐收漁利。沒想到四弟勇略非凡,不費刀兵扭轉局勢。他們與四弟已勢同水火,上策當然是待他們自相殘殺再一舉擊破,可是諸侯混戰,中原大地必民不聊生,我絕不能坐視生靈塗炭。
如雲知道,自十餘年前鴆殺廢太子,柴瑋軒對兄弟相殘之事一直深惡痛絕,便故作輕鬆道:“取陝州並非難事,寧王妃畢竟是卓依的同胞姐妹,再怎麼我們也得顧及卓依的顏麵,不能讓寧王妃和顧氏滿門陷入謀反的泥潭。寧王麾下大將李狄乃隴西李氏之後,李氏以忠孝立族,李狄本人又是顧大人的門生,並不是人人都願意造反,我想先去勸降。”
“不行。”柴瑋軒斬釘截鐵,“我不會讓你以身犯險,你要麼乖乖跟著我,要麼留在成都等好消息。”
柴瑋軒大軍推進得異常順利,沿途州縣聽到瑞王名號,加上又是勤王之師,紛紛不戰而降。十萬大軍兵臨陝州城下時,柴瑋清幾乎窮途末路。
寧王仍舊夜夜笙歌,城內青樓名妓都被召入王府侍酒。顧卓柳隻整晚坐在小兒子的榻前垂淚,看著沉沉入睡的孩子,她心如刀絞。
“王妃嫂嫂。”一個細細的聲音響起,顧卓柳吃驚地站起來,如雲一身勁裝,神采奕奕地站在自己麵前。
“瑞……瑞王妃,你們……你們已經攻陷城池了嗎?”顧卓柳有些緊張,卻流露出無法掩飾的輕鬆。
“嫂嫂多慮了,都是大周子民,瑋軒不願過多殺戮,大軍雖在城外,卻不會強攻。”如雲拉顧卓柳坐下。
“沒有進城……那……弟妹來此何意?”
“嫂嫂,小公子不足周歲,若是娘親不能在身邊照顧,孩子該怎麼辦?顧大人為官清廉鞠躬盡瘁,若受誅連,一世英名豈不毀於一旦?還有卓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