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並不是害怕失去,而是害怕失去以後沒有更好的可以代替。
可若前者可替代,又何懼失去?
最可怕的是,你選擇的替代品,根本就代替不了,你曾經失去的。
一如王思惠之於葉笙。
葉笙忘了從誰口中得知,安逢涼生了,是個男孩,眉間眼裏都是肖野的模樣,她終於成為了別人的妻子,有了別人的孩子。
站在書房遠望,夜色寂寥,枯樹暗影,一如往昔,更甚往昔。
她異常灑脫,早已走向一個萬家燈火皆有他的世界,從愛或不愛的庸俗之舉中獲得重生,可直到今天,他還在被放棄的過去裏寸步難行,越陷越深。
不怕不會愛人,就怕愛錯了人。
慶幸的是,由始自終,他更愛自己,更不怕失去。
人如草木多情,他似磐石自堅。
在這個世界上,葉建國是第一個放棄他的人,自懂事起,他就知道他有個很厲害的父親,高官顯位,自有人鞍前馬後。
他生活在塵埃裏,周圍沒有一絲淨土。
他也擁有過幾近完美的人,可他太怕了,被動拋棄,不如主動放棄。
可後來又出現了個人,告訴他,他的害怕,皆為虛妄。
他的手心躺著U盤,裏麵囊括了一個女人的大半生曆程,他不是個好人,卻也不懂一個人為什麼能壞的如此徹底。
弑姐殺親,設謀滅口......
他孩子的母親,滿手鮮血,罪惡纏身,可每天笑意溫和,夜夢酣甜,似從未有事發生。
江惠啊……
從來隻聽人說權勢讓人上癮,可從沒人說過,權勢沉重,也會讓人累。
“父親...”書房門被推開,有冷風襲來,葉笙回過神,葉建國正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他。
“東西呢?”葉建國無意溫情或敘舊,可也無法責備,王思惠,是他給葉笙選的人。
葉笙握著U盤的手一緊,掌心被尖銳的一角刺中,疼痛促使他一下子鬆開手,黑色U盤在地毯上彈了一下,剛好落在了葉建國的腳邊。
葉建國狐狸般閃著精光的眼睛眯了一下,彎下腰,撿起U盤,“阿笙啊,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陪你走到最後,等你走到最後,才會發現,陪著你的,隻有你自己的影子。”
葉建國這種人活的,真現實,也真可悲。
......
王思惠被抓了,罪名,買凶殺人。
警方還跟她透露了一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說她就是那個賣視頻,出賣何年的江惠。
真可笑,江惠?
自她記事起,她就姓王!
“你們警方抓人,都不講證據的嗎?說我是那個什麼江惠,證據呢?”王思惠雙手戴著手銬坐在審訊室,笑得一臉無畏。
因為她堅信,葉家選舉在即,不會讓她在牢裏待著的,買凶殺人怎麼了?人又不是她殺的。
這一看就是安家搞得鬼,沒有證據,最多關她二十四小時。
“江小姐...”負責審訊的是兩個小民警,說話客客氣氣的。
“我姓王...”
“江小姐...”
“...喊個能管事的來。”蠢貨。
“江小姐,我就是能管事的,況且,你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嗎?”一直被打斷話的小民警,突然將一份文件往她麵前一拍,一臉的冷漠。
王思惠看民警的樣子不像開玩笑,就著文件看了一下,是一份DNA檢測報告,江濤,劉靜茹和王思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