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政治覺悟,還好把他早早擼下來了,不然,也不知道會在哪條陰溝裏翻船。
“故意的?”葉笙頗自負,他一直為自己這無意間的發現沾沾自喜,要不是那天覺得打完電話的管家實在有些怪異,於是連著觀察了他幾天,也不會發現,他在背地裏,是會跟其他人聯係的,據調查,這老王,無父無母無親戚朋友,無妻子兒女,那他會跟誰聯係呢?
還有那天肖野旁若無人地衝進葉家,暴打了他一頓之後揚長而去,期間沒有任何人幫他的忙,他也不會發現,這平時影子一般存在的人,是安家的釘子!
“葉笙,你太不了解我,也太不了解肖野了,咱們這可是送分題,你都交卷了才想起來答案沒往答題卡上填,太晚了。”安逢涼笑著,這調色盤似得臉,真好玩。
“葉笙,其實...你才是狠心的那一個,江惠做的那些事你真的全都不知情嗎?她是骨子裏帶了點壞,可也不是無藥可救,但凡你能在她想做某些事的前麵,稍微告訴她,不需要這樣做,你們也可以有今天的地位的。”安逢涼眼神帶著些感慨與涼意看著葉笙,這個男人,一直就是這麼的自私。
“她幾歲就開始殺人,這樣的人,我能勸的住?”葉笙不以為然,他從沒要求她去做些什麼!
“何況,安逢涼,她最恨的人難道不是你嗎?”葉笙盯著她這身白裙子,據說,所有事情的開端,就是一條白裙子。
女人啊,就是短視與矯情。
“你錯了,你與她相識相守那麼多年沒發現嗎?她最恨的,是她自己。”安逢涼搖了搖頭,她突然發現,他們這所有人中,最不值得的,是江惠。
“葉笙,你真的很幸運。”安逢涼說完,拉著肖野就離開了。
打開車門準備進去,安逢涼轉過身,看著不遠處,好像還是兩年前站在那個別墅裏,跟她說著好聚好散的年輕男人。
“江惠縱然是有千般不好,可從她被判死刑,沉默著進入死牢的第一天起,她就等於救了你,葉笙,她本來還有機會,多說點什麼的,因為有個詞,叫表現良好,叫戴罪立功,可她什麼都沒做...”
“在你鄙視看不起她的時候,她依然用她的方式在保護著你,你卻隻會說她幾歲就開始殺人?”
江惠可歎,而葉笙,可悲。
黑色路虎絕塵而去,留下葉笙愣在原地,他的身形晃了晃,往關押死刑犯的監獄方向看去。
葉笙去看了江惠,竟發現她的狀態出奇的好,雖消瘦了不少,精神氣卻很足。
“阿笙!”江惠拿起電話叫他,葉笙坐在玻璃的另一麵看著她。
“惠兒,對不起。”不知道是對不起他沒能救她,還是對不起,他從未真正懂她!
江惠笑看著他:“阿笙,你應該說我愛你,而不是對不起。”
“我愛你。”葉笙的眼淚隨著這三個字一起落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他就是覺得,他把自己真正重要的東西全都弄丟了,現在的他,一無所有。
“我也愛你。”江惠輕柔的聲音傳來,葉笙以前從未覺得,他的妻子,孩子的母親,聲音如此讓他著迷。
這是葉笙江惠的最後一麵,因為這件事之後沒多久,這個關押了幾百死刑犯的監獄,突然一把大火,消失殆盡。
這裏麵,有近上百個因表現“良好”即將脫離死刑,進入終身監禁的死囚。
安逢涼看到新聞時,在客廳站了良久,“江惠...也算做了件好事。”她盯著電視屏幕,喃喃的說。
安老爺子歎了口氣,人之將死,幡然醒悟,是善。
“誰幫了她?”
“顧家吧,這葉家如今又有了崛起的勢頭,不都是顧家在牽頭。”
“這是一場交易,即將轉入無期的囚犯裏麵,有十來個,參與了顧家上一代領導人的謀殺案,顧家不希望他們活著出來。”安老爺子點了點拐杖,目光清亮。
一夜之間,兩個從未被看好的新新勢力崛起而起,呂氏世代醫學,顧家警察世家,與安家三足鼎立。
A市,一場不動聲色的洗牌過後,輪回開始,安家依舊屹立不倒,憑的可不僅僅是運氣。
葉笙打算出國了,帶著兒子亮亮,安逢涼肖野抱著滾滾在機場送別,這一幕,實在是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安大小姐,真有些好奇,你是怎麼跟這冰山和諧相處。”葉笙抱著不安分的兒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安逢涼笑笑,沒有回答他。
擺了擺手,看著兩人離開安檢處,挽著肖野的胳膊往回走。
“我很無趣。”肖野抱著滾滾,低頭看著安逢涼,茶色眼睛有些暗沉。
安逢涼挽著他,站在機場的一角,隔著透明的玻璃牆往外看。
“比起甜言蜜語和有趣,你能這樣一直陪著我到老,是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安逢涼抬頭認真地看著他。
與其轟轟烈烈褪去,愛情變色無味,倒不如此刻安靜對視,說一句我會永遠陪著你!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