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仙樓中,顧清剛字字血淚的言語,聽得韓秋心下一陣黯然。不消說顧清剛能有如此心性,對法寶等外物如此看重,定與他那悲慘的經曆有關。那個眾仙島飄渺仙閣的閣主顧常平自然就是種馬小說中的主角了,顧清剛母親便是被主角推到的一個,然後被女主虐死了。而顧清陽悲慘的命運並未如此完結,母親死了,他連最後一絲念想都沒了,再受到飄渺仙閣眾多公子小姐惡婦的虐待,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能活下來還真算是一個奇跡。若是寫一本小說,這顧清剛還真是一個傳奇般的主角人物呢。
那複姓歐陽的修士沉默片刻,抬頭道:“不管怎麼說,畢竟是眾仙島飄渺仙閣將你養大,也不管你怎麼說,你還是姓顧的,便隻為這一姓氏,你也不能背叛飄渺仙閣,與敵為伍!”
顧清剛笑道:“歐陽師叔,你可否再尋些好的借口?我自能走路開始便被趕出飄渺仙閣,飄渺仙閣如何將我養大?我在眾仙島沿街乞討,忍凍挨餓,受盡白眼,但天可憐見,總算保住了一條小命。等稍大一些便被飄渺仙閣的奴仆強行抓回去,以鐐銬綁住雙腳,幹那些奴仆都不願幹的肮髒活計,三更即起,半夜方眠,以區區五歲之軀被你等惡毒之人日夜驅使,這便是歐陽師叔方才所言的將我養大?說起來,我顧清剛吃的每一口飯都是自己掙來的,認真算下,你們飄渺仙閣還欠了我不少工錢!”說著顧清剛笑眯眯地端起酒杯,與韓秋、梁蕭示意了一下,輕輕一飲而盡,舉止當真灑脫之極,絲毫未曾因為自己曾經沿街乞討、與狗爭食而自慚,更不因為自己乃是庶出之子而覺低人一等。
“至於說姓氏,我一直以自己姓氏為恥!”也不顧顧清清與那歐陽師叔等人臉色大變,顧清剛仍然自顧自笑道:“但此乃母親遺命,為人子者不便更改。我雖深以為恥,但無奈之下,也隻得將這顧姓頂在頭上,時刻不忘提醒自己飄渺仙閣加諸於我母子二人的恥辱!”
用手指了指上首座的韓秋,“歐陽師叔認為此人乃是你飄渺仙閣大敵,但此人卻是我結義兄弟。說句不恭敬的話,我這結義大哥法術通玄,功參造化,身懷不世神通,大哥麵前,爾等皆如螻蟻一般。然我大哥如此人物,卻能與我平輩論交,兄弟相稱,豈不是強過爾等百倍?爾等不過碌碌之輩,所謂因人也未必能成事者,實乃螻蟻不如,焉能與我大哥這般大神通之人同席共飲,一桌相談?識相者,還是自己退去,莫要來此丟人現眼!”
顧清清身後一個青年人走了出來,同樣的月白色長袍,樣子倒也俊朗,生得倒和顧清清三分相似,不屑地掃了桌上幾人一眼,冷笑道:“你這數典忘祖的畜生,果然是那賤婢孽種,一點廉恥之心也無。且不說你吃裏扒外,胳膊肘往外拐,光你方才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論便百死莫贖!還厚顏無恥地大言不慚自封了一個少年了得?我知你現在有依仗在此,故此才有此狂態,但你最好此生別出登雲島,最好求神拜佛保佑此人不離開此地,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