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心神一鬆,一屁股坐了下去,卻被疾馳而到的範鬆扶住,連架帶拽,將韓秋扶到一處幹淨點的大石上坐了,韓秋幹脆老實不客氣地仰麵躺下,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猶自沒有半點起身的意思。
“韓兄,你感覺如何?”範鬆盯著韓秋慘白的臉色,還有身上斑斑的血跡,有些擔憂。
韓秋半死不活,有氣無力地答道:“多謝範兄掛心,不過我現在還死不了,倒是該恭喜範兄了,竟然以區區元嬰境界修為,將一個三元歸一的合體大宗主給斬殺在了這莽蒼群山之中,以後定會名震四極,天下懾服!”
韓秋一說,範鬆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好像突然響起了什麼,連躥帶蹦地跑到藏雲劍釘住朝非半截屍身之處,從他腰上解下了一個兜囊,一看就是個儲物袋之類的東西。滿臉都是貪婪之色,也不知在裏邊找什麼,或者是盤點此次的勝利品也說不定。
“韓兄,韓兄,你快來看看,合體宗師的收藏啊!哈哈哈……人無橫財不富啊,當真是富貴險中求,又道是天授不取,必遭天譴……”範鬆一邊往回走,一邊囉嗦,激動的手腳發顫,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被他稱作韓兄的某人連眼都沒睜,虛弱的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躺在那裏閉著眼苦笑道:“好,好,範兄你發橫財吧,我可是對那東西沒什麼興趣,人是你殺的,東西自然就是你的戰利品,不過你是不是把兄弟我安置個地方,讓兄弟我恢複下傷勢?若是這樣下去,兄弟可就跟曝屍荒野無甚區別了。”
範鬆哈哈大笑,隨手將儲物袋塞入自己腰間,然後單手一招那塊巨石,巨石微微一晃,平地緩緩升起,托著韓秋,跟在了範鬆身後。於是莽蒼群山之中便出現了怪異的一幕,一個俊逸儒雅的白衣公子哥,後邊跟著一塊丈餘方圓的大石頭,在崎嶇的、無路的山中行走,偶爾還會連人帶石頭一起飛一段,場麵要多麼詭異就有多麼詭異……
一座雲霧飄渺的仙峰之上,景色秀麗優美,處處靈光閃動,偶爾一隻靈禽飛來,撲棱棱地落在那些靈氣環繞,寶光隱隱的古樹之上,張嘴將那些靈氣凝成的露珠吞下,高興了還會名叫幾聲,營造出了一種“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的氛圍。
一座祥雲繚繞的仙宮飄在峰上,宮門上方三個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大字,望天宮!
望天宮前有兩個女子,其中一個站著,正眼巴巴地望著宮內;另一個則跪在地上,是一個白衣少女,看上去甚是年輕,正在垂淚哭訴:“師尊,弟子父母盡數被奸人所害,此仇不共戴天,弟子一定要為父母報此血仇,否則無顏活在世上。然而弟子自知修為淺薄,無力報仇,還望師尊念在弟子一片孝心,出手幫弟子殺了那幾個惡賊,弟子今生來世,願做牛做馬報答師尊大恩。”
宮內一個清脆如泉水叮咚的聲音傳來:“雲落,你為父母報仇之心甚切,孝心可嘉,然而你可知道雲家滅門慘案的仇人是誰?”
雲落悲戚道:“是川南宗朝非,天成山充引,兩個不知名的合體宗主,另外還有修界,修界,散修韓秋……”修界敗類幾個字,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