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趙君堯找了個完美的出氣包‘夏如卿的那對奇葩父母!’。
有一件事他一直沒忘。
初二那天晚上,他不過是給卿卿帶了幾樣玩意兒而已。
她就在他懷裏哭成那樣。
他思來想去也不知道為什麼。
所以就簡單粗暴地把這筆賬,算在夏氏家族的頭上。
趙君堯的邏輯十分明確。
‘卿卿不高興,就是你們的錯!’
很霸道有沒有?誰叫人家是皇帝?!
二月底的時候,夏老爺就接到了吏部的調令。
他的官位,從一個從五品的鹽運史,升到了正五品的知州。
按說這也是好事,畢竟升官了麼。
可是,當夏老爺得知,自己的州是岸州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岸州是隸屬江寧府的另一個州,與定州比鄰。
按說,江寧府繁榮富庶,大部分都是肥差,多少在別處當官的人做夢都求不來。
夏老爺又是升官,又是在江南。
真可謂是皇恩浩蕩了。
可是……接到調令的夏老爺,怎卻麼也高興不起來。
他都快哭了。
為啥?
因為,上一個岸州知州就剛剛因為政績考核不通過,被貶為七品知縣了。
這已經是第七個被貶職的知州了。
他馬上要成為第八個,他高興得起來麼?!
岸州,顧名思義,就是岸邊。
岸州之地十分特殊,剛好就在一條大河的分岔口位置。
江南雨水多,這條大河地理位置又十分特殊。
河流湍急,河水深,河堤卻很淺,堤壩修不穩。
雨水稍稍一多,堤壩就會崩。
洪水是三年一大發,兩年一小發。
百姓的莊稼種了淹,淹了種,能糊口就不錯,更別提脫貧。
完不成政績考核,這些官員當然會被貶。
一般都是降一級兩級的。
如果倒黴,撞上大災年,百姓民不聊生,政績一塌糊塗,就會直接連降三級。
正如上一個被降級的知縣一樣。
所以……
岸州的知州,在官員中被稱為整人的地方。
調到這裏來的。
要不就是極其倒黴的人,要不就是像夏老爺這樣,得罪了人的。
夏老爺越想,整個人就越是欲哭無淚。
可是……
欲哭無淚,也得去啊,還說讓一個月到任呢。
並且吏部隱隱有風聲傳出來,說是上邊兒的意思。
塞銀子沒用的!
夏老爺萬般無奈之下,隻得叫人開始準備收拾東西。
姚氏極其不情願。
得了消息就開始哭哭啼啼。
“老爺,咱們家在京城已經置了宅子,那種地方,什麼都沒有,咱們怎麼去啊!”
“幹脆,找些人,塞些銀子,咱們不去了!”
夏老爺瞪了她一眼。
“不去?!”
“你有銀子,你塞去啊!”
“這宅子是你置的嗎?”
這是夏廷風的宅子,夏老爺心裏有數呢。
他是讀書人,迂腐,卻不卑鄙,
庶子在他眼裏的確不重要,他的家產也不會給庶子。
可夏廷風的家產,他也不會昧著良心要。
“搬走,把東西都搬走!”夏老爺堅持道。
姚氏氣急敗壞。
“不搬!我不搬!”
“老爺,京城多好啊,岸州那個窮地方,連個好婆家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