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探出腦袋張望,落在地上的白燈籠被裏麵的燭芯一燎,紙塗的燈籠被熏黑,很快著了火,他又急又氣。
“你們怎麼做事的?連個燈籠都掛不好,還不快去重新掛,小姐回來,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奴婢該死!”
燈籠落了四五個,丫鬟和小廝全都去幫忙,丟的丟燈籠,拿的拿去燈籠,匆匆下去忙活,管家氣得拍手,望著靈堂談躺著的秦庸,悲傷湧上心頭,一點都沒注意到有人靠近。
剛要轉身,他脖子一痛,還沒看清楚打他是誰,就倒了下去。
喬九昭迅速接住他,拖到柱子邊靠著,以免發出什麼聲響,被人察覺。
秦庸果然死了。
喬九昭圍繞冰冷的屍體緩步走著,察覺不出任何不對,致命傷是腰間的傷口,除此之外,她查不出其他的。
堂堂大學士,竟是這樣的死法,不論說給誰聽,誰都不信。
秦庸是死在溫衡鈺重重算計下,甚至可以說,從皇帝病重的時候就開始設局。
秦庸的死,還能讓他清除朝廷異己,是兩全其美的事。
“你是誰?竟敢闖入我家,冒犯我的父親,快……”
秦姝好突然出現,蒼白娟秀的麵容此刻流露出一絲怒氣,她衝著外麵高喊,喬九昭快步上前捂住她的嘴,秦姝好的聲音戛然而止。
“別叫,是我。”
遲了一步,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喬九昭臉色一變。現在的秦府有不少侍衛駐入,在等什麼人自投羅網。
“快,躲在裏麵。”秦姝好冷靜下來,掰開喬九昭的手,指著內間。
喬九昭來不及道謝,快步走進內房,裏麵有一名丫鬟正在倒茶,睜大眼睛看著衝進來的喬九昭。
而外麵,一隊侍衛已經趕到靈堂,為首的人環視一眼四周,注意到靠在柱子昏睡的管家,抱拳道:“小姐,屬下方才聽見你的呼聲,不知發生什麼事?”
秦姝好道:“管家不顧我的意願,將我帶回房休息,我不放心,便再次前來看看,誰知就見著他偷懶。敢情我為爹爹守靈,是讓他不得休息。我剛打算喚醒他訓斥,不想驚擾了你們。”
“原來是這樣。”侍衛蹲下身,重拍幾下,管家沒反應,他隻有掐人中。
管家驚呼一聲,劇烈的疼痛使得他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怎麼了?”
“我且問你,小姐讓你守靈,你怎麼能偷懶睡過去?”
管家臉色一白,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後頸的疼痛一陣陣襲來,他揉了揉脖子,茫然道:“老奴沒有呀,是……”
“好了。”管家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姝好打斷,輕柔的嗓音帶著嚴厲,“你這段時間累了,偷懶我也不會怪你,但你怎麼能當著父親的麵前狡辯,他以前怎麼教你的,都忘了不成?”
管家有苦無處說,隻能應一聲是。
侍衛的懷疑更甚:“管家,不知留守靈堂的其他下人何在?”
管家垂頭喪氣:“他們幹活偷懶,連個燈籠都掛不好,院門的燈籠落了,我讓她們重新下去拿了。”
就在此時,內間傳來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