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決定放手(1 / 2)

“莊主可真有閑情逸致。”鳳傾玦緩緩開口道。

雲長歌懶懶瞥了她一眼,舉起手中的雲瓷杯,飲了一口酒液,垂首竟澆在了花盆裏。

鳳傾玦看得微微有些吃驚:雲長歌竟用酒來澆花?!那花如何承受得住?

她向前再走了兩步,從空氣中彌漫的淡淡酒香,認出來雲長歌飲的酒液是“相思”,由紅豆釀成。據說,相思有多濃,這酒便能有多烈。鳳傾玦曾經飲過,醉了好久。其實就算不是烈酒,也不可以用來澆花的。

“莊主對這些牡丹花倒真是用心,隻是,用相思來澆它們,怕是它們承受不住吧!”鳳傾玦悠然道。

雲長歌懶懶地瞥了鳳傾玦一眼,勾唇一笑,說道:“傾玦來找我所為何事,莫不是想念本公子了?”他口中調侃著,手下卻不停,自顧自地斟酒,飲酒,澆花。

他的語氣是邪邪的,笑容是懶懶的,眸光是魅惑的,說出的話是無恥的。鳳傾玦完全懷疑方才看到的那個頹廢寂寥的他,隻是自己的錯覺,絕對是錯覺。

鳳傾玦慢慢挪動腳步,走到裏麵放著一盆狀元紅的臥榻上坐下,深情萬分地說道:“是啊,自上次一別,我就開始思念莊主。相思難熬,就忍不住過來瞧瞧莊主。”對付雲長歌這種無恥之人,就隻能比他更無恥,鳳傾玦隻恨以前自己不懂這個道理。

雲長歌從氈毯上盤膝坐起,唇角勾起不羈的笑意。他抬手從桌案上提起酒壺,這次卻並未斟到酒杯中,而是從酒壺中直接澆到了花盆中。夜光白、綠香球、葛巾、姚黃……最後到了鳳傾玦懷裏這株狀元紅。

鳳傾玦幾乎可以看得出,這些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枯萎下去。她實在不解,雲長歌為何要用酒澆花,這無疑是在給花澆灌毒藥。

“王爺,這是為何?牡丹花澆酒,可要枯死的。”鳳傾玦捧著狀元紅淺笑著問道。

“若不能博佳人一笑,要它們又有何用?”雲長歌懶懶說道,唇畔邪魅不羈的笑意更熾,隻是狹長冷魅的眸中,寒光如刃劃過。

“不過,凰主若是喜歡,這盆花狀元紅倒可以為凰主留下。”雲長歌斜睨著鳳傾玦,深情地說道:“凰主你真是太美了,比這盆花都要美,這盆狀元紅倒是和凰主很配。”

倘若是以前的鳳傾玦,為了保住這一盆狀元紅,隻怕就將這盆花留下了,如今的她,不會!

鳳傾玦捧著開得正盛的火紅色牡丹花,嫣然一笑,也深情地說道:“莊主待我真是太好了!隻可惜我從不喜花花草草的,莊主就不必為我費心了。其實以我說莊主才是這裏最美的,這盆青龍臥墨池也及不上莊主萬分之一的風采!隻是不知當初為何不肯以真麵目示之?”

兩人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傳到了木棚外。黎然聽得自己都臉紅。

雲長歌眯眼望著鳳傾玦,薄唇勾出完美如雕琢的笑意。鳳傾玦卻感覺有些冷。

要收集這些牡丹,再在暖棚中侍養,不知會費多少財力心力和時日。如今,雲長歌說不要就不要了,倒真是舍得下。一旦不喜,便立即毀去,這份狠絕確實讓人心驚。隻是,他真的隻是因為淩梓墨沒有收下而遷怒這些牡丹嗎?

鳳傾玦眼睜睜地看著雲長歌抬手,將酒壺中剩餘的酒液盡數倒在了她懷中這盆狀元紅中。末了,雲長歌搖了搖酒壺,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液了,他舉起酒壺便狠狠地擲了出去。

酒壺在空中劃起一道弧線,恰巧扔在了屋角的火盆中,細白瓷的酒壺“哐當”一聲碎在了火盆裏。碎片和火炭的碎屑四濺開了,有火星濺到了鳳傾玦的如雲般低垂的衣袖上。

那火星一碰到絲質的布料上,即刻就躥起了幽藍色的火苗。

突見到火,鳳傾玦臉色忽白,但很快就不動聲色地拂了拂衣袖,熄滅了火,但錦袖上還是留下了一個個燒灼的細小窟窿。

雲長歌回身發現,戲謔地挑眉道:“傾玦可真是豔光四射,連火星都喜歡傾玦。”

鳳傾玦歎了一口氣,淺淺笑道:“隻可惜我的衣袖承受不住這樣的喜歡,瞧,都燒壞了,莊主要如何來賠?”

鳳傾玦抬起手,水紅色的寬袖垂落而下,上麵以極細的火絨線繡著無數翩然飛舞的蝴蝶,如絹畫般美麗。隻是,這美麗此時卻被那幾個或大或小的窟窿破壞了。

雲長歌慵懶地抱胸而坐,一雙墨黑長眸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鳳傾玦的寬袖,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深黑如淵的眸底,卻又有著睥睨天下的不以為然。

“難不成傾玦也要我身上的衣衫來賠?本公子可是與皇上不同,巴不得傾玦將我剝光呢!”那一夜,鳳傾玦在重華街剝去了蕭徹身上的衣衫這件事,早已傳到遍了大街小巷,雲長歌自然不會沒聽說。